高穹没回答他的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严谨笑笑:“行,我不问了。我想看看你的精神体。你们已经绑定了吗?”
高穹:“什么是绑定?”
章晓红着脸摆手:“没有没有。”
严谨了然地点点头:“总之,我想看看你的精神体。我没有恶意。”
他声音十分温和,神情也很平静,不是胁迫,态度也丝毫不强硬。为了表示自己对高穹没有任何恶意,严谨主动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一只金刚鹦鹉。
鹦鹉在房间里飞了一圈,最后落在叶麂的背部上,爪子牢牢抓住它的皮毛。叶麂不太喜欢,张嘴小小声地鸣叫,表示抗议。
高穹没有再抗拒。他眨眨眼,乳白色的、颗粒状的轻雾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缓缓旋转,最终凝成了一头灰白色皮毛的狼。
但是在狼的身躯现出轮廓的瞬间,站在叶麂身上的金刚鹦鹉突然一震,眼睛睁得滚圆,浑身羽毛都竖了起来。它的爪子狠狠抓挠着叶麂的背部,发出刺耳的尖叫。
狼稳稳站在高穹身边的地面上,没有被鹦鹉的叫声影响,只是转头看了它一眼。
鹦鹉顿时僵住了。它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但戒备的姿态也没有任何改变,羽毛根根竖起,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头狼。
那狼目光移到叶麂身上,发现鹦鹉正抓住叶麂的皮毛不放,叶麂明显感觉到了疼痛,嘴巴一动一动地小声哼哼着。
狼磨磨牙,前爪往叶麂的方向跨了一步。
鹦鹉浑身一抖,忽然化成了轻雾,瞬间消失在严谨的身体之中。
情敌没有了,狼甩着尾巴,倨傲又轻快地奔到叶麂身边,和它一起趴在地上,舌头伸出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叶麂的耳朵。
章晓觉得太他妈尴尬了,连忙示意高穹管一管他的狼。
但高穹的目光没有放在狼身上,他正瞪着站起来了的严谨。
严谨看看那头狼,又看看他,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应长河的什么亲戚?”
高穹平静回答:“远房亲戚。”
严谨:“我以前从没听他提过你。”
高穹:“我也没听他提过你。”
严谨指着他的狼:“你的狼没有变异过吗?”
高穹始终很冷静:“没有。”
“狼有什么问题吗?”章晓有些担心。
严谨沉吟片刻,摆摆手:“没什么。你们快去找邓宏吧,我怕十二点一过他就走了。”
但章晓总觉得严谨的目光黏在了高穹身上,怎么都挣脱不开来。两人临走前,严谨还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他注意保护自己。
邓宏研究生毕业之后进入了一个生物制药企业当技术顾问,同时还兼任学校里体能训练班的老师,有时候在体育馆附近的技能楼里上课,比如今天。
高穹一路都没说话,两人走上操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问了:“八千字情书是怎么回事?”
“没有八千字,都是他乱说的。”章晓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通。
高穹又冷静地问:“所以还是写了情书。”
“也不是我写的啊。”
“但是落款写了你名字,你也接受了。”
章晓站定在原地:“所以呢?谁以前没喜欢过个把其他人,我对你有映刻反应是一回事,我喜欢过别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很烦别人提这件事情。他对邓宏那一点点动心的痕迹早就消失了,更别提当时的心情。他多年来压抑性反应已经成了惯性,也只有在高穹这里才算是破了戒,这个人总让他混乱,心里高兴一阵子,又苦恼一阵子,现在还要莫名地吃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醋——甚至章晓根本就不确定高穹是不是吃醋。
他可能就跟每次亲吻自己一样,亲完了,会用好奇又得意的眼光看自己,问一句:麂子呢?
去他妈的麂子,你亲的是老子,又不是麂子。
但章晓没办法跟他抗议。被他亲吻的时候他手脚发软,中级性反应带来的兴奋和酥软会让人思考不了更多的事情。他只有在夜间睡觉之前,回忆起白天被高穹占的各种便宜,才会想到很多反抗的方法和斥骂的语句。
不过也没有用。下一次被他亲吻,那些在脑袋里盘桓了很久的念头、要用来骂高穹的话,还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高穹别的不理解,但章晓是生气还是高兴,他很轻易就能感受得到。
他不敢再出声了,纵然心里十二万分好奇,还是按住了追问的想法。
邓宏果然在技能楼里,他刚刚结束了一节训练班。
新希望的技能楼顶上四层是专门用来给哨兵和向导做训练用的,第六层是哨兵专用,第七层是向导专用,第八层则是双人实训的场地,顶层还有一个对战室,据说那里更为真实。
邓宏站在第七层的走廊上,一边清点人数一边大声说话:“起来了起来了,别躺了,这么点儿强度就受不了,那个谁,你不是说想当警察?”
“不当了!!!”里头有个年轻的声音哑着喉咙高声回答。
从训练室里走出来的人个个灰头土脸,浑身是汗,有个瘦巴巴的男孩子还哭了。他的手臂似乎脱了臼,邓宏让他站好,大手一捏就给他接上了。那男孩惨白着脸,被同伴揽着一步拖成三步似的离开。
人人都有一张稚嫩的脸庞,章晓猜他们应该是大一的新生。
邓宏早就不记得章晓是谁了,严谨告诉他要在他的班上塞一个学生,他见章晓长得清秀,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