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你是不是要考公务员啊?”薛寒问道,摆了个打鼓的姿势,“备考压力太大可以打鼓泄愤。”
郦亚说:“音乐对你来说就是发泄?”
薛寒眼睛一斜:“难道不是吗?我没有什么感情要抒发,只有情绪想宣泄。”
“没想到你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还知道宣泄这个词。”郦亚讥笑道。
薛寒张开了手臂,不以为然:“我还知道eat,fuck, love,我懂的可多了,我可能是个天才。”
大野喝完了一瓶啤酒,把空酒瓶在脚边放下,说道:“我那天在超市里遇到小敏了,她还问起你了,想找你嘉年华再去给她打头熊回来。”
薛寒笑开了怀,举高手道:“我愿意!我去!”他看看郦亚和大野,眼睛闪亮:“你们去吗?”
大野道:“小敏去大华当宣传去了。”
薛寒拍了下手:“之前差点和大华签了!”
一瞬的静默,郦亚突兀地咳了两声,薛寒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在郦亚和大野身上转了几个来回,微笑道:“签约是禁忌话题吗?”
郦亚嗤之以鼻:“你有什么禁忌话题?你百无禁忌。”他拍了下大野:“我送他回去,你先进去吧,鬼天气,这么冷。”
大野没动,郦亚冲薛寒使了个颜色,薛寒从饼干盒里抽了两块饼干出来,耸肩摊手,吃饼干,郦亚也不动了,无声地坐着,大野点香烟,给他和薛寒也都点了一根,两根香烟递出去,三人吞云吐雾,头顶上仿佛都在冒蒸汽。大野笑了笑,抬眼看着薛寒,说道:“反正乐队也已经散了,我就随便一问,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之前好几次吧,别人找过来签约,你为什么都拒了?”
薛寒答得飞快:“非得签约吗?非得签约才能继续做乐队做音乐吗?”
大野道:“不是非得签约,但是签约之后机会更多,也能和更多更有经验的前辈合作,见识见识,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很愿意去其他地方演出,发唱片的。”
“唱片说到底就是一张光碟罢了,我们想做自己也可以做啊,我们五周年的时候不是也做过吗,自己灌了唱片带去演出现场卖给观众,他们愿意掏钱就掏钱,他们不愿意买那就不愿意,那次还都卖光了,不赖啊。”薛寒说。
大野轻轻地笑:“我们的价值观可能不一样。”
“我们哪里都不一样。”薛寒喝酒,“你们一个两个都是高材生,不做乐队了就做别的,去上班,继续读书,干什么都行,没有钱了家里就给一些,没地方去了就回家,我和你们怎么会一样呢?”
郦亚推了下薛寒:“你到底走不走?”
薛寒甩开了他的手,郦亚站起来拉他:“我送你去你妈店里。她前几天来找过你。”
薛寒又甩开了他,这次两人的手打在了一起,发出了响亮的击打声。薛寒的脸拉长了,他盯着大野,问他:“你到底为什么组乐队?好玩?泡妞?你有什么音乐理想,音乐追求?赚钱?成名?你说说看啊大野,我们是不是没聊过这个话题?我们在一起不是排练就是抽烟喝酒,闲聊打屁,屁都没认真聊过,我们现在认真探讨下吧,别的乐队不是也找过你吗?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还都是等着签约的吧,还发片了,结果呢?谁他妈认识他们啊,出名了吗?赚钱了吗?你要想签约,出片,你跟他们走不就完了,你心里清楚,你离开了er,你屁都不是。”
大野神色平和:“那你呢?你离开了er,又是什么?”
薛寒道:“我就是我啊,我是薛寒,不是er的大野,我知道,你就是。”说到这让,他低下头打了个非常大声的酒嗝,“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任何事的附属品!我就只有我!”
大野和郦亚互相看了看,用嘴型道:喝多了。
郦亚重新坐下了,薛寒复抬起头,他越说越来劲,指着大野道:“我就是不想让乐队红,我故意不签约,我乐意,我就是不愿意看你们什么都有。我嫉妒。”
大野道:“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本来就很没意思,不然为什么做乐队?不然乐队为什么解散?”
“因为你要单飞。”大野道,“你刚才说那些,我才懂了,你不乐意看我们什么都有,你想自己什么都有,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和老马看对了眼,你遇到真爱了,”大野笑了笑,“仔细 想想也没可能,你薛寒会看上老马?”
“那我要看上谁?我必须看上谁,喜欢谁,爱谁,我才是薛寒?”薛寒指着自己,“我才是我?你说说看啊。”
大野瞥了眼郦亚,郦亚仍然沉默,薛寒爆发出了一串笑声:“他?你的意思是他?”他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笑得合不拢嘴,一直打嗝,说出来的话跟着变得断断续续,一点都不连贯,“因为什么?他帅?他能写点歌,会写点词?这是哪门子规定?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爱一个人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条件很合适吗?你是开公司,做人事的搞应征吗?爱……爱……”
薛寒不停吞口水,他硬生生把一个嗝给咽下去了,道:“化学作用!应激反应!”他出了点汗,擦了擦,接着说,“我当然不是因为和老马是真爱才走的,只是从前从来没人问我要不要单飞,他问我了,我就答应了。”
“为什么?”大野问薛寒,“乐队六年你都不想出道,老马问你要不要单飞,你就答应了?乐队是你的跳板?那你当初何必组乐队?你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