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刺者五花大绑的卫士们叫道──
在修提司怀中尚清醒著的连芳听到这话,痉挛了一记。
男人沈著脸,森然得就连他亲近的卫士也未曾看到过,走向刺客──
一把扯过她的蜷曲长发,把脸拉高了看──
嘴角渗血,半边脸红肿著── 不过这些掩不住她的美貌……
这女人──居然是库兰?!
“杜杜奇的侧室?”沙尔摘下她胸前的橄榄枝,单手卡著女人的脖子把她的头使劲向上扳。
“谁让你这麽做的。”越勒越紧的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
“说啊──”不耐得低吼,男人这次是完全没有耐性。
“殿下,你要把她勒死了……”卫士小声提醒,王子卡著女人的喉咙,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哼!”手一甩,松开了,库兰剧烈地咳嗽著。
但是沙尔又立刻捏起她的下巴,布满血丝的眼盯著她的栗色眸子──
“你──是犹太人?”
“呸!”
一口带血的吐沫吐上沙尔的脸──
“刽子手!暴君──”
库兰尖啸著,怒斥!
有点发蒙,男人没有去抹自己的脸庞──但可以感觉得到──那耻辱的唾液……还有连芳依旧温热的血──
“啪!”女人被一耳光煽得别过脸去──
“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断!”
“等……等下……”
断断续续的声音,沙尔觉得有人轻扯他的袖──
连芳?!
虚弱得用指尖牵著男人的袍角,微微张嘴却断字不成句……干涩的口……发白的唇……
只能轻轻地摇头……呜……这样也好晕……
沙尔瞪著修提司,那莽汉委屈地开口──
“他说,不抱他过来就咬舌自尽。”无奈的表情。
“不要……”
男人掩住他还在翕张翻动的唇,阻止他继续讲话……叹……一腔怒火也被浇熄。
“好吧,不杀她。”
听到这句承诺,连芳这才乖顺地缓缓合上眼睛──
卫士们架著库兰向杜杜奇夫妇兴师问罪,那懦弱的男人已经慌了手脚,赫梯公主则沈默了很久。
“芙瑞达王妃,阿尔比勒城中居然有人想要王子的命──请你解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修提司大声喝问,现在受伤的连芳已无性命之忧,但仍在昏迷中。
“我不知道。”芙瑞达高傲地回答,“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和阿尔比勒没有任何关系。”
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啊……”杜杜奇似乎有些不舍地低喃,却被厉害的正室狠狠瞪了一眼,唬得他立刻禁声。
臣下诸将们议论纷纷,这样剑拔弩张──不加遏制的话,恐怕不久便会演绎出另一段宫廷喋血。
“稍安毋躁嘛,”赫京在一旁打圆场,“都还没有搞清楚。”扫了眼不吭气的女刺客,上前掬起她的面孔。
倔强的眼神,杀气腾腾──并没有因为被俘而惊慌失色──
难得的勇气呢,好特别的女人,虽然不合时宜……
“放──开!”她嘶哑的喉咙里迸出两个字,怒目圆睁。
“谁让你这麽做的,美人?”调笑的口吻,紧盯她的栗色眼睛。
“没有人!”
卫士见她如此无礼,将她的头发用力往後扯了一记!
“是吗……真是可惜。”一边叹息著,忍不住轻刮一记她肿胀的脸颊,谁知库兰张口便咬──
“呵……母狮子。”
笑吟吟地赶紧松手,但还是被咬到了。
“她好像是犹太人……”赫京问,“奴隶吗?”
“是……是啊,”杜杜奇结巴地说,“阿舒尔城主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