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叶海涛仰头急急问着:“这金表值多少啊?”
“金表?”只见那老板扯一扯嘴角,说:“纯度这么低,连‘金’字都还搭不上,你说能值多少钱?”
叶海涛一听便懵了,看着掌心的那块表——看那表面金光闪闪的,里头还镶了像是宝石一样的东西,这表怎么可能不值钱呢?
“唉唉,我跟你说吧。”那老板用笔指着叶海涛,道:“这表部分是金做的不错,不过纯度太低了,很显然就是个做样子的,值不了几个钱。”
叶海涛闻言,讶异地咽了咽口水,接着眼带疑惑地看着掌心地那块表。
当铺老板状似无意地低头敲着算盘,目光却是悄悄锁着叶海涛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先前没瞧仔细,这下来看,果真发现了眼前这小少年可不一般,身上穿着的校服还是用英国的料子,可那瘦巴巴的穷酸样儿,还真瞧不出一丁点有钱少爷的范儿。不过,这老板是很精明的,他清楚瞧见了叶海涛的脸色变化——由茫然转为焦急,仿佛是极其缺钱。
故此,他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冲着叶海涛悠悠道:“要是你真想卖,我们这里也不是不收……”
叶海涛闻言立马抬起头来,只见那老板对自己慢慢比出了一个数字,“我们这里嘛,只有死当,刚刚我估了估你这块表的价码,至多值个两千块钱,你卖不卖?”
两、两千块?
叶海涛一听,“啊”地叫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头。
饶是从前,叶海涛会认为两千块是一笔极大的数目,然而现在不同了——他的相机还卖了三千块钱的,这表就这么不值钱么?
“卖不卖,你自己考虑清楚。”那老板看着叶海涛,丢下了一句:“这已经是公道价了,不能再多了。”
叶海涛更加无措了,他怔怔地听着,双手握着那沉甸甸的表,好像要断了一样。
两千块……两千块能干什么呢?拿去给妈妈再赌,好让她做那个翻本梦么?
叶海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难过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但是,叶海涛并不是傻瓜——他心里是存有疑问的,毕竟上一回,那老实温和的林先生可是亲口告诉自己,这块表是非常名贵的。
故此,在默默权衡了之后,叶海涛沉默地将那块金表收了回来,用布包重新包裹了起来。
他对着老板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出去了。那老板出奇地也不去拦他,只望了一眼叶海涛离去方向,打了一阵算盘,过了一阵才走到了一边,拿起了黑色的电话听筒,小声地说道:“那小子往右边那条街走去了。”
叶海涛很烦恼。
他在英格兰街道上走了大半天,结果一点收获也没有,而母亲苏芝华的债务已经迫在眉睫,要是等到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来,可真要完蛋了。
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背包,又累又渴,不过这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难过。
正当叶海涛心乱如麻地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后头突然窜出一个汉子,快速地往叶海涛的方向奔去。
叶海涛只觉得一阵狂风拂过,转眼就被人撞倒在地。他伏在地上,好容易才坐了起来,咬牙咒骂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背包。
咦?
叶海涛着急地四处乱瞟,他的背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