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十月,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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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持靠过来,说:你该带你的单反。

可惜,我带了你。我玩笑说。

孙持也笑,说:单反,是你的最爱,甚于那些风景,那些人?

我收回流连于风景的眼神,回头望着孙持。但是很快就闪过眼。这个问题,在很久以前姚源也问过我。我回答她说:“不,某个人才是我的最爱。”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所以,我点头,说:是。

孙持笑,说:那可真的是“可惜”了。

我不接她的话,转移话题说:看,湖色真漂亮。

你们也很漂亮!前面的车夫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因为是个老头的话,所以并不觉得唐突。

我们俩大笑,说:谢谢。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孙持的大笑。原来,她大笑起来,毫不吝啬地显示她的整齐而雪白的大牙,单薄而粉红的嘴唇格外地性感。我看得久了一点点,孙持伸手把我的脸偏向外面,说:又拿我和你的哪个美女模特进行比较了吧。

没有哪个模特可以和你比,因为你离我比较近。我说。

她不作声,假装得意地看外面。

我笑。镜头下的美女,怎能太过于靠近自己?还是眼眸里的,更为切近。

车过半湖,老人家踩踏得渐渐缓慢。这50块钱,赚起来还是不容易。我建议孙持一起去游船。孙持点头。于是,付给老人家50块钱。

老人家说:不逛完整个湖了吗?听说逛完一圈的人,可以心想事成。

我说:不了。谢谢。

我和孙持一起奔赴码头,买了票,两个人,恰好50元。上了船,我们坐到船头的甲板上。湖风真凉,吹得我的脸和耳朵都冰凉冰凉的。听我这样说,孙持伸手抚摸我的耳垂。她的手指,很柔软很暖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脸,逃过她的手指。她也转过脸,望着湖光,突然问:你知道老人家的心想事成指什么吗?

我故意摇头。

她说:确切地指拥有圆满的爱情。可惜,我们都只走了一半。

她说着,轻轻地叹息。

说到爱情,依然令人郁闷。我掏了一支烟,想点上。孙持伸手夺了我的烟。我只好安分守己地坐好,说:一半,也不错。爱情的圆满,不该只是终成眷属的大结局。很多时候,走到一半的爱情,才让人知道那是真正的爱情。

她不作声,抱出双膝,若有所思地望望天空,接而转头看着我,说: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举手想看手表,她一把按住我的手腕,笑着转过脸去,望着远处苍茫的水。那些水因为这只漂亮画舫的缓缓游过而发出轻缓的流水声。凉的夜风吹开了她的头发,看起来,真美!

她说:谢谢你。

我看着她,也笑。说谢谢的人,该是我。这些宽慰的话,其实说给自己听。面对自己,总是无法真正地放开怀抱。面对别人,脑袋却清晰非常。所以,孙持,说谢谢的人,该是我。

4.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4.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十月,在路上- 4.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作者:天使有约 类别:女女 回到酒店,已经11点。

打开房门,就看到男人送的艳丽的玫瑰花,安静地插在窗户边上的花瓶里。孙持对此视而不见。倒是鲜花边上的那支晚餐未喝完的红酒,被她径直走过去取了出来。

她转过身,看着我,说:我喜欢睡前来点红酒。你呢?

不用我掏钱吧?我问。

你老是问些废问题。她说着,取了两个红酒杯,拔掉木塞子,倒上,递给我一杯。

我们靠在沙发上,轻轻地碰杯,浅浅地饮。

我问:你的生活应该很精致吧。

我喜欢粗犷的。她说,我的家到处是沙漠的阳光,草原的群马。你知道我最希望自己死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问。

她独自饮了一口,说:在草原。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株草,死在草原,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说着,摇晃着酒杯里的酒,问,你呢?

我看不见她的眼睛,那是因为她试图回避我的目光。她这样的女人,是不需要别人的疼爱吧,尤其来自一个陌生的同性。所以,我也识相地转移自己的目光,说:我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别人替我想过。别人说我总是喜欢这样去旅行,总有一天会死在路上。不是死在车祸里,就是死在别人的刀下。

她说,那一定是个很爱你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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