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左邵卿躺在床上数着时辰,再困也舍不得闭上眼睛,子时一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拎着准备齐全的一大包东西往门外跑。
这一回他没避讳着罗小六,还给了他一颗深褐色的药丸,“这个月的解药,记住,天亮前不准让任何人发现爷出去了。”
罗小六忐忑地接过那颗解药,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奴才一定守好院子!”
左邵卿一路飞奔,恨不得长上三条腿,可是等到了那间茅屋外面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敢进去,他害怕,他紧张,他激动,他兴奋,内心五味陈杂的。
在门口徘徊了两盏茶的功夫,左邵卿将可能遇到的情况一一做了设想,也想好了应对之策才敢迈出步子。
“吱呀!”老旧的木门在黑夜中发出老大一声响,惊得左邵卿差点想逃。
他深深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提着包裹走进去,点上昨夜摆在桌子上的油灯,然后朝床上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床上裹着被子的人睡的很沉,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传来,莫名的让左邵卿很心安。
还活着就好,他可真怕陆铮被自己治死了。
左邵卿悄悄的将荷包和昨夜换下来的衣物放在一起,至于那张被自己烧掉的字条,他就当做没看到。
见床上的人始终没动静,左邵卿才松口气,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其实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人是陆铮,毕竟他没见过陆铮,也无法肯定只有他一个人才拥有那块木牌,他只是知道,镇国公府连着五代单传,老国公也在去年病逝了,如今陆家只有陆铮这么一个男丁。
而且结合上一世的种种,他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陆铮曾经到过尤溪镇。
等新帝一登基,陆小公爷就名正言顺地沿袭了镇国公的爵位,成为全大央最受追捧的青年才俊,所以当时陆铮要娶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家之女时,轰动了整个大央国。
视线偏移,左邵卿发现之前放在他枕头边的两个馒头不见了,想来不是被老鼠叼走就是进了这人的肚子,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他非得把那只可恶的老鼠逮住剥皮不可!
从包裹里取出那罐汤药,已经冷了,左邵卿点燃炉火将汤药倒进茶壶里烧热。
还好,他平时有自己动手煮茶的爱好,否则让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做这些还真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