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当即拿出一份好心好意的态度,提醒着苏慕娥,也暗中刺激着苏慕娥:“还不走么,这半层楼都是陆痕的专属区域,可是要随时清场的,一会儿要是让助理看到你在这儿,过来赶人,可就不好看了。”
她女主人般居高临下、理所应当的语气,让苏慕娥心中迅速漫过一阵深切的厌恶与反感。
苏慕娥抬起头,对顾倾露出了一个和气的微笑:“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我就算真因为自己是十八线艺人被赶走,总也算名副其实。倒是你顾大才女,万一被这附近偷拍的狗仔,当成什么千里送求上位的十九线艺人,刊登到八卦小报上,才真是不好看呢!”
“这里是陆痕的专属区域,哪里会有狗仔?”顾倾从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心里有丝慌乱,借着拨动头发,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脸。
“信不信随你了。”苏慕娥勾了勾唇角,潇洒地放下笔,转身离开。
顾倾看着她淡然离去的背影,暗暗地咬了咬牙。拨着头发挡着脸,紧张地看着周围,考虑着是不是要立即离开。
病房,修养区,陆痕打着石膏,半躺在床上,目光始终落在窗台的盆栽上。
忽然,他沉声开了口,“方维,去看看有没有人来过。”
方维有点无奈。从半夜开始,每次陆痕疼醒了,都要让他去查一遍有谁来看过他,但是听完都有谁来之后,又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见他要联系谁,也不表态开放探视,实在奇怪得很。
不过既然他吩咐了,那想不明白也得去。
方维顶着一头雾水走出病房,准备查一下前台记录。
顾倾看到方维走出来,眼中迅速漫过一层喜色,快步迎了过去,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方哥,是他醒了,要见我吗?”
“不是的,我只是定时来看一下,陆哥的访客都有谁。”方维没想到,顾倾已经被他婉拒了一次,竟然还没有走。
但是陆痕特地吩咐过,对顾倾要委婉,说话留有余地,想了想,微笑着对顾倾说:“痕哥现在伤得很严重,需要休息,您相信我,只要他醒了,我肯定会告诉他您来过。”
“那好吧,我带来的水果,你一定要给他啊!”顾倾柔柔地说着,水汪汪的眼睛轻轻对方维眨了一下。
“好好,您放心。”方维抑制住周身的鸡皮疙瘩,快速绕过顾倾,走到了前台,看到其中一个登记栏里,只写了一笔,正要问前台,是不是有人来过没有登记就走了。
顾倾觉察了他的意图,细眉微蹙,歉疚地对他笑了一下,纤纤细手一伸,就特别自然地将探访登记本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你看我,真粗心,刚刚要写名字都忘了。”
方维一看是顾倾没登记,也就不问了。
回到病房,陆痕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立即传来,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期待。
“有人来吗?”
“十分钟前有两个男的,刚才,只有一个被挡掉的顾倾。”
“嗯。”陆痕的声音恢复了平平无波,看着盆栽的目光,慢慢移向渺远的天空,深邃如星空的双眼中,渐渐多了几许浓烈的失落和怅然。
苏慕娥走出医院,心底就憋着一股难受的感觉,脚步匆匆走了很远,才发现自己漫无目的走了很远。
她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难受,但是,她不希望自己有这样难受的感觉。
那样让她痛苦的人,她为什么还要为他另寻新欢感到难过?他这辈子不打扰她,不是更好吗,不是她真正需要的吗?!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中的苦涩动荡难平。
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了苏慕娥的思绪,看到是芽子的号码,她立即接了起来。
“喂,慕娥,我听剧组的人说你们剧组出大事了,你和陆痕都受了重伤!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请了假,马上就去看你,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郭芽新焦急而担忧的声音,透过电话线接连不断地撞入她的耳膜,令她的心里,迅速地围绕了一层暖意。
心中的苦涩因这层暖意而渐渐褪去,苏慕娥轻轻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安慰郭芽新:“芽子,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手腕受了一点伤,敷了药已经没事了。”
“你没事就好,一大早醒了就听说你们出事了,吓死我了。你现在在哪儿,反正我都请了假,去看你。”郭芽新听到苏慕娥没事,声音立即变得轻快了起来。
这瞬间的转变了,含有着一个朋友最真挚的惦念。
苏慕娥笑了笑,轻轻对芽子说:“别了,我也有假,我去看你吧。这么久了,我还没去探过你的班呢。”
前世这个时候,她陷入和陆痕的热恋中,都不知道芽子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是什么状态,每天都经历了什么。
重来一世,她不能让友情再次疏远了。
“好啊,那你快来,我们这儿有一家海鲜店,味道特别棒,来了请你们吃饭!”郭芽新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充满活力的感觉,让苏慕娥心头的怅然都冲淡了很多。
“好,你等我!”她笑起来,也轻快地应了一声。
挂掉电话之后,郭芽新很快就发来了海鲜店的地址。苏慕娥考虑了一下,向主干路走去,准备过去打车。
走着走着,苏慕娥莫名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追随自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却又没有人。
再往前走,那感觉偏偏又如芒在背,如影随形。前世被陆痕的疯狂粉丝,跟踪骚扰的经历,回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