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买通了牛婶今晚给咱们下药,然后再算准时间把杨左使,敏妹他们引来,正好就能看到……看到……”
宋青书揉揉‘受伤的’肩头,“若不是张教主你牙口够利此时怕是要被一群属下捉奸在床了。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性好龙阳不说,还和我这么个名声一塌糊涂的人有染,此事传出去,你的威望必然大受影响,就算你压得住教中局面,赵姑娘闹起来也够你焦头烂额一阵子。”
张无忌心下凛然,暗道只怕真是这么回事,轻咳一声,“宋大哥,你别这么说自己,人谁无过,最重要是能迷途知返,改过自新。”
宋青书‘哼’一声不愿多说自己,“张教主,我建议你先不忙去追那些人,他们找不到你,自然会回去濠州,你不妨去看看牛婶有没有溜走,拿住她问问才是正经。”
张无忌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把衣服穿利索了,“你且在这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6、怜悯
众人冲进宋青书房中时,床上竟然是空的,这也大大出乎了牛婶的意料,暗呼糟糕。
杨逍离开前命她在原地等着,以防教主会回来。
牛婶可不敢等,张无忌精通医理,事后定然能知道是她在汤中做了手脚,虽然不想不通明明已经被下了药的两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但想不明白也绝不敢在原地坐以待毙,待杨逍等人一离去,后脚就也悄悄跟着出了门。
牛婶轻功平平,跑不快,索性挑了条弯弯绕绕僻静小道走,一路快步急行,眼看就要到濠州城外的大军营地,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矮身坐到了路旁的一个树墩上,心道我先歇一下。
眼前一花,人影晃动,跟着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牛婶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出溜到地上跪倒,“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啊!”
张无忌看着面前朝着他拼命磕头的牛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素来宽和,雅不欲强人所难,大多时候都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愿让别人尴尬难堪。
牛婶这些日亲切和气,见了他就嘘寒问暖煮饭斟茶,真和一个和蔼的家中长辈无异,忽然这样满面惊恐的磕头求饶,张无忌的感觉只怕不比牛嫂舒服多少。
皱眉道,“你别急着磕头,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牛婶自知她绝没有从教主手下逃走的本事,为今之计只有大力求饶,教主一向宽仁,说得情恳意切可怜一点,张无忌听得心软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颤巍巍的道,“教主明鉴,属下对教主向来衷心,这次实在是被逼无奈啊。是花统领军中的耿千户扣住了属下的侄儿,说他押送军粮延误了日期,我若不听他吩咐就要将我侄儿军法处置。属下的丈夫在大前年中原各大门派联手进攻光明顶时战死殉教了,只剩我寡妇一人,无儿无女,这一个侄儿在身边,我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孩儿,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看他被杀啊!!”
张无忌气恼,“花统领军中的千户?是花云?岂有此理!”
花云是朱元璋手下大将,昨晚跟着来‘救援’教主的人中就有他一个。这事如果真是花云手下千户指使,那九成和朱元璋脱不了干系。
朱元璋在明教之中地位不高,但是在起义军里的威望无人能及,军中新招募来的兵士大多是只知朱元帅而不知张教主。
张无忌刚到濠州城时就已经吃了他一个下马威,险些就要误以为常遇春,徐达二人背叛了自己。后来虽然以大局为重,为了起义军军心不乱,没有动他三人,把那次事情当做个误会处理掉了,但心中难免郁闷,此后就多加起小心。
不想这次又是朱元璋下面的人生事,沉声问道,“你这话当真?”
牛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教主,属下敢对着本教历代魔尊发誓,绝无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