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清清亮亮的四个字,他听得心头大震,猛地转过身来。
端木衡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你很与众不同,所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记住你了。我喜欢你的个性,喜欢跟你相处;也喜欢跟你做爱,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我以前没有玩过你这种类型的,觉得很新奇,但是洛逍遥,你今天的反应让我很失望,原来你跟那些庸脂俗粉没什么区别,跑来跟我吵,不过是为了钱……」
「端木衡,如果可以选择,当初我一定不会救你!」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打断那些恶毒的话语,冲出了办公室,又头也不回,一口气冲出了那幢大楼。
这里他不会再回去了,永远不会再踏进去!
因为气愤,心房鼓动个不停,他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这样说,直到泪水把视线都模糊了。
那天的雪也下得很大,两段记忆在无形中重迭了,洛逍遥再也忍不住,慢慢蹲下来,用力捂住嘴巴,压制住溢出来的呜咽。
他曾经为端木衡神魂颠倒,甚至想过不在意端木衡结婚,只要端木衡把他放在心中,直到拿到支票他才发现,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的爱太卑微,对方并不会承情,相反的,只会更瞧不起他,认为一张支票就可以把他打发掉。
莲蓬头的水还在流,热水用完了,转成冷水,他却完全没察觉,蹲在那里,借着水声哭了起来。
那次争吵后,他们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他托人递了辞呈去公司,端木衡没有挽留,只是多发了三个月的薪水跟奖金。
也是赶巧了,他父亲洛正在旧金山的朋友来信说那边药铺太少,大家看病很麻烦,洛正动了心,提出想过去发展,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没有提自己辞职的事,只说自己还是喜欢做警察,想过去试试运气。
就这样一家三口搬到了旧金山,洛正的朋友也很热心,帮他们找了个不错的地角开店,又托朋友找关系让洛逍遥进了警察局,这一做就是三年。
或许是环境换了,也或许是对端木衡死了心,他除了最初很难受以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沮丧,为了忘记伤心的过往,他拚命做事,所以升得很快,一年前又认识了玉贞,交往得还不错,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从纽约搬到旧金山,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端木衡有交集,甚至乐观的认为已经忘了他,但今晚的偶遇让他发现自己又犯傻了,他根本就没忘记,他只是不断催眠自己不去记起,可是只要有一点引子,有关端木衡的记忆就会一齐涌上来,一幕一幕,清晰得彷似昨日。
浴室外传来拍门声,母亲谢文芳在外面叫道:「逍遥?」
洛逍遥回过神,慌忙擦干眼泪,站起来,含糊应了一声,谢文芳又问:「怎么洗个澡洗这么久?水还热吗?」
发现淋下来的都是冷水,洛逍遥关掉了水阀,拿过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回道:「没事,这就出去。」
他穿好衣服,在浴室里又等了一会儿,听母亲回了卧室,这才出来,匆匆跑上二楼,也没开灯,钻进被窝倒头便睡。
所有糟糕的事情都留到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洛逍遥睡到很晚才起床,身上除了酸痛外还很乏累,还好这两天轮休,不用硬撑着去警局。
一楼传来说话声,洛逍遥下了楼,就见未婚妻蒋玉贞过来了,她正在帮母亲择豆角,两人有说有笑,洛正不在,应该是去前院看铺子了。
看到洛逍遥下来,谢文芳就埋怨道:「你不是约了玉贞去逛街吗?这都晌午了,你才起来,人家孩子都等你好几个钟头了。」
洛逍遥这才想起他当初申请轮休的目的,急忙对蒋玉贞说:「对不起,我昨晚回来得太晚了,我这就去收拾,马上出发。」
「我不急的。」
蒋玉贞摇手表示自己没事,洛逍遥要进去洗漱,被谢文芳叫住了,问:「你嗓子怎么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