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睡床吧。”

“……”忝天愣了一下，不知道连小偷到底搞的什么花样。

“甜甜，今天晚上我能抱着你睡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忝天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

可是他已经有12年没有真正睡过床了。

从14岁那年，他接下了塔纳托斯的名号，开始了职业杀手的生活，每天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开始的时候，这种恐惧和紧张带来的是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而渐渐的，当恐惧变成了习惯，磨得强大的精神力将这种恐惧已经转化成他对所有人类的防范和不信任。与此同时，也成就了他足以压迫人的气势。

忝天犹豫了一会儿，点下了头。

连叶冲了上来叫着“还是甜甜对我最好了！”就抱住了忝天。

大概是刚刚做完爱，身体机能有些跟不上，忝天竟然没怎么攻击连叶。举起在半空本来打算给连叶一拳的手却慢慢垂下摸了摸连叶的头。

睡觉的时候连叶表现的挺乖。

忝天顺着连叶的意思，枕在他手臂上由着他的性子被他蹭一蹭。

忝天本来以为自己不会习惯睡床，但是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

晨曦洒进房间的时候，忝天睁开了眼，旁边的连叶正长着嘴巴成大字熟睡着。脸上一条明显的口水印，被子他已经全踢给了忝天。

忝天突然觉得连叶睡着的样子挺好玩——非常好玩。

忝天翻身下床。

初经云雨的感觉挺神奇。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昨天连叶并没有做太多真正太过火儿的事情，忝天也并不觉得很吃力。

忝天坐在床边，开始走神。

昨天他一时冲动，就答应了连叶让他做。现在……说是没有什么……似乎好像已经有了很多了。

连叶……

本以为一夜疯狂能减轻自己心中亏欠别人的罪恶感，结果，他却觉得自己的罪恶感有点更强了——他和那个死小鬼的关系，完全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断的干净——是更加纠缠不清了才对。

“甜甜。”连叶揉了揉眼睛，发现身边已经找不到喜欢的人的踪影。

连叶伸了个懒腰，朦朦胧胧地爬起来找他家甜甜。

客厅里，忝天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桌上连叶经常坐的位子上摆了面包，烤肠和牛奶。

“呀……甜甜今天给我准备早饭啊！好开心。”

忝天哑然，这家伙真实在。

连叶笑了笑，坐下就打算开吃，刚抓起面包才想起有些不对：“忝天你呢？”

“早吃过了。”忝天指了指自己旁边还沾着面包屑的盘子。

“呃……”连叶抓了抓头，昨儿抱着忝天睡觉，开始的时候死撑着想多看看忝天睡觉的样子，结果睡得太晚，今天早上起不来了啊——加上昨晚精力还有点外泄啥啥啥的。

连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放下面包，尴尬笑笑，先去解决洗漱工作了。

连叶重新坐好开吃时。

忝天咳嗽了几声。

连叶一歪头：“甜甜，咋了？”

“这个给你。”忝天纠结了很久，终于把准备了很久的东西拿出了手。

一张存折和一个银行卡被交到了连叶的手上。

连叶呆住了——嘴里本来嚼着的果酱面包居然变得苦涩了起来。

连叶拍了拍手，拿过存折和卡，明明只是薄薄的一个小册子和一张卡，连叶却觉得手抖的很厉害。

“什么意思？”连叶没有抬头，闷闷地开口。

“……”忝天低着头，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昨天……我们……”

霍的一下，连叶就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就将银行卡和存折狠狠地摔向了忝天。

“这是什么意思！？给嫖/娼费么？因为老子昨儿给你的服务你很满意，所以你今天早上立刻付费？”

“哈？”忝天也一抬头，看着连叶满脸的怒火有点莫名奇妙。

“哈……对了，我得看看，您塔纳托斯大人给我开了个什么价。”连叶说着颤抖着拿过存折。可是打不开……

他不忍心看到忝天给自己开出的“价格”。

连叶总是笑容满面的脸此刻被愤怒扭曲的很厉害。

忝天看着他，想解释什么，却觉得自己也很委屈——这个小鬼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昨天被他折腾死的明明是自己好不好？他居然还有理了，居然还给自己脸色看了。

本来忝天就不喜欢说话，于是忝天也只是盯着连叶，说不出什么话。

连叶最终打不开存折。

啪的一下又将存折甩回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