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奈何

作者：云由

锲子 奈何情深

“遗骸……”顾墨颜垂下眼睛，眼睑一片青色，瘦削的脸颊凹陷出一个浅浅的坑，再也不见了曾经的酒窝，他转过身去，留下一个寂寥的背影。

“已经收敛好了。”身后的下属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谨慎的收好视线。

顾墨颜沉默了半晌，沙哑的声线倦然无力：“你先出去。”

透过侧墙的小窗，正好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浓郁的颜色蔓延了整个天际，如同火光投射在宣纸上，剧烈的跳跃着，也许一瞬间，便足以吞噬一切。

顾中澜在这样的傍晚离开，走出房间，阖上门。没有开灯的书房，昏昧不明，摇曳着的，都是天边映过来的火光。

在僵硬的木椅上坐下，不自觉的挺直脊背，带出强撑的骄傲。顾墨颜拨通那个电话：“苏先生？”

那端是个有些年纪的老人，呵呵的笑声中，透出铁血的味道：“小顾？现在应该叫顾当家了？找我有什么事？”

顾墨颜指尖敲着桌子，敲出一阵阵奔马的蹄声，似乎这样凛冽的声响，方能压制住纷乱的思绪：“苏先生，我想让您帮我查一件事。”

“顾先生这么厉害，连自己的父亲都能逼死。我们区区苏家，还指望再传几辈，何德何能，敢凑上去为你效力？”话筒中传出个年轻的声音，笑吟吟的说话，却字字森寒。

“远阁，电话给我。”隐隐约约的争吵，从电话中传过来，并不分明。顾墨颜面无表情的静静等待，无怒无嗔，仿佛遍尝伤哀，情感早已麻木，再无什么可以让他动容。

“抱歉，犬子顽劣，还请小顾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又换回了先前的声音，老人不复之前的轻松，倒似斟酌了一番，才说出口。

顾墨颜敲着桌子，睫毛遮下深深的阴影，他仍然在等待。

“不知道小顾想让我查什么？”哈哈笑了两声，苍老的声线不急不缓。

“我想让你查查我的人，路满，还有……”他沉吟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开口的时候，幽黑的瞳眸微微晃动，声音尽是干涩，“相信您应该知道，我父亲的死亡……太过凑巧，我会把名单送给你。希望……我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

苏姓老人沉吟了片刻：“什么时候见一面？”

“我自然应该拜访您。”顾墨颜手撑住头，不堪重负，“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请通知我。”

火焰一般的云彩，渐渐暗沉，如燃烧的炭火，渐渐熄灭，终成灰迹。顾墨颜收回视线：“麻烦您了。”

“犬子性情桀骜，如有冒犯，还希望小顾你不要计较。”老头愁苦的声音，似乎预示着什么。

顾墨颜微微皱眉：“顾苏两家时代交好，这是自然。”

通话切断，顾墨颜刚起身倒了杯滚烫的白水捧在手中，就听到电话再次响起。他刚拿起话筒，就听到一堆话，珠串一样，蹦了出来。

“你刚才找我父亲是什么意思？你属下是不是有叛徒？他们和你父亲顾遥年的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