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绑着的老人是慕家老管家,自上一辈打天下便跟着慕英霆的父亲,也算得上是拜把兄弟,但后来做了慕家下人,原因却不被人所知,这老人的模样,在座几个长辈都熟悉,尤其卓爷,瞬间就眼眶湿润。
“安仔,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卓爷一向待人冷如冰霜,就算是他的义子慕英霆,也没见过他掉眼泪,此时此刻,他竟然称呼一个叛徒如此亲昵,当真让人吃惊。
慕英霆未料到这个状况,在场气氛瞬间由萧杀的冷厉转为久别重逢的温情,他试图挽回什么,冲上前去拦住卓爷伸向管家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请卓爷冷静,公私分明。”
这时,方才还寂静无声的大堂瞬间喧哗起来,几个长辈都围过来要问个究竟,卓爷也不太冷静,推开慕英霆,便去解开束在管家身上的绳子,阿虎他们不敢阻拦,都看着他们老大,而此刻的慕英霆,只觉得眼前仿佛弥漫一层黑雾,那压抑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突然,他哈哈笑了起来,随即,抽出腰间长刀,刷的一声砍在了香案上,一个案角随声而落,他一把收刀回鞘,没再说半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堂。
第二日,便听卓爷说喜迎故人,要去祠堂酬神,阿虎见慕英霆重伤未愈,躺在沙发里脸色都是苍白的,那害他的人却逍遥法外,堂堂九龙会话事人竟然平白无故受此大辱,便要替老大讨个公道,这时,慕英霆说了一句话:“我当上这话事人之位,便知道很多事都要忍,先忍而后发,才是取胜之道。”
第二日,慕英霆便打点精神,去了祠堂随众人一块酬神,之后便见了萧腾,这或许是这几天里他遇到的最高兴的一件事。
☆、相亲宴会
萧腾回到警署,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玻璃墙外人们忙忙碌碌,顺便回忆着上午看见慕英霆的情景,才发觉自己对那个人真是一无所知,便走了出去找人问:“慕英霆的资料情报处送过来了没有,怎么我一直没看见过?”
负责这件事的老夏答道:“萧sir,于哥早就把那些放在你桌子上了,你没看见吗?”
最近几日除了公务,烦心的私事也很多,也许真是忘记了,想到这个,萧腾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阿珍恨恨地说:“sir,其实你看了资料的话会更气,这慕英霆不是普通的二世祖,他前年从耶鲁毕业,学得管理学,和你可是校友。”
“现在混黑道的都要求外国高校毕业,还真是想要发展国际产业了。”茂叔在一旁感慨。
听闻慕英霆是从自己的母校毕业的,萧腾除了诧异,还有一种微妙的不适感,这种感觉同刚刚得知他便是昨夜的神秘人时那种厌恶如出一辙。
竟被一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犯罪分子扰乱心神,萧腾不由担心自诩千钧一发仍临危不乱的定力。
傍晚时分接到父母的电话,语气委婉,只是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参加回国省亲的舅舅的宴会,因为在国外曾经接受过舅母的接待,所以虽是十分生疏的亲戚,萧腾仍答应会赴宴。
下了班后回家换上礼装,包了一瓶84年的红酒,便急匆匆得去赴宴,印象中舅舅是严厉丝毫不留情面的人,舅母却和善,多年后再会,他们一家给人留下的拒人于千里的感觉也一点都没有改变。送过礼后,略略寒暄几句,听闻萧腾做了警察,舅舅脸上便表现出不解和不屑的神色,他的独子年纪与萧腾正当,已经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行为处事十分圆滑,也幸得他一直引开父亲的注意力,萧腾才得以脱身,绕过人群去餐桌上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平复自己心中的抑郁。
宴席上少有外人,如果有也非富即贵,都是些舅舅愿意巴结的人物,一群晚装低调华丽的中年妇女中,间杂几个青春活泼的艳色千金,便显得分外显眼了,看来这几个大家闺秀都是舅舅心目中媳妇的理想人选,的确,自己的表弟尚世琦,身家上亿的富家公子,有才有貌又有名气,却还是未婚,应当是很多人的白马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