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休息的时间,羽是不会出门的。有时会关在房间里,整理资料,统计数据,在电脑里填做表格,在纸上列各种公式计算,写写画画的。青并不去打扰他。相反有时羽会间歇休息一下,如果青在看电视,他也坐到一旁看看电视,和青就电视内容议论几句,如果青在看书或者写字,他就或坐在床边或倚在桌边站着,也抓本书,摊在手里,有时也不拿书,只是不说话,看着青,突然就会伸手摸一摸青的脸颊,弄得青红脸,心慌意乱地还硬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写字,羽还是不说什么,又看他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开,回房间继续整理他的调研资料。青心里就一直嘁哩哐啷的打鼓,不知道羽到底在想什么,摸他的脸又是为什么……是觉得他好看?看着看着就想摸一下?就像他看两个小侄子一样,可爱的不得了,总是让人想摸摸他们的小胖脸。大概就是这样。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一样,羽近期对他表现出的种种行为,让他无法再继续说服自己“这也没什么,很正常”。
羽连着两天没有出门,青还奇怪了一下,但他没问,回房间看书去了。他现在和羽独处时,心里总会觉得有些紧张、无措。中午,他觉得饿了,早上起得晚,没吃早饭,打开冰箱看看也没有剩饭剩菜可以吃,自己没什么厨艺,也不好让羽做饭,就想打电话订外卖,可又不知羽想吃什么,他来到羽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羽并没有在整理资料,而是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不知是不是在睡觉。青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喊醒,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下身,凑近羽轻轻喊了一声:“羽?”
羽没动,睫毛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下,青俯身弯腰地等了一会儿,准备再喊一声时,羽就微微睁开了眼,青张嘴正要说中午准备订外卖,你想吃什么,就促不及防地被羽一把拉了过去,扑倒在羽身上。羽一转身搂住了青,青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嘴巴就被羽温热的唇紧紧地压住了,他只觉得一阵眩晕,接不上气来,下意识中咬紧了牙关。羽顿了顿,感到青没有抗拒,就用舌撬开了青的牙关,伸进了他的口腔,追缠上他的舌,又狠狠地吮吸着他的唇,然后再次勾绕上他的舌。青感受到了羽的热切,这是他初次与人接吻,而且是羽,而且又那么突然,头蒙蒙的不知该怎么办,除了羽的唇和舌,他连自己的四肢手脚都感觉不到了。直到羽的唇离开他,他也没敢动,只悄悄地大大地喘了口气,羽却没有看他,只用手搂了他的后脖颈,把他紧紧地按在怀里,很久很久才松开。
青这才低着头,边站起身边说:“中午准备订外卖,你想吃什么?”声音很轻,他极力克制着紧张的情绪,不想让羽听出来他的声音在发抖,站起来后,垂着手,没看羽,也没有动,不知道在看哪儿,他也不知道应该往哪儿看。
羽也站起来,又给了青一个短而有力的拥抱,平静地说:“随便,你看着点吧。”
青“嗯”了一声,急忙走出去,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尤若夫·阿蒂拉的那句:我的心劈劈拍拍地跳荡。
吃饭的时候,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青也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来,但是他们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青心里却乱得不得了,如果说拥抱是很正常的,牵手是很正常的,摸摸脸也是很正常的,那么,即便是幼儿园的娃娃也都知道到两个人接吻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尤其是两个男性,而且是羽和他,这根本就不对劲。可是羽表现得很正常,似乎他吻青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让青很迷惑,难道这真的没什么吗?青平时看书看电影,自然是知道同性恋的,他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可接受,“只不过爱上的那个人恰巧是同性而已”,可是他和羽之间不仅仅是同性,而且是表兄弟……
刚吃完饭,放下筷子,阔就来了。
阔很熟稔地跟羽打了个招呼,就把手里拿着的一张影碟在青眼前晃了晃,满脸得意,“怎么样,少爷,这是你一直惦记着的吧?……嗯?你的嘴怎么好像有点肿,还那么红?”阔看看还没来及收拾的快餐盒,接着问,“辣的?”
青被阔问得心里像有只兔子在扑腾乱跳,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看到羽背转过身把快餐盒收拾收拾拿到厨房去了,中间似乎还忍不住地咳了一声。
“你的胃能吃辣吗,也不怕胃病复发啊。”阔倒是很认真,在青的胃病上他一向很在意。
“就偶尔吃一次,又不是天天吃。走吧,去看电影。”青想快点把话题转开,拿了碟片往视听室走。青家的视听室,原来是子毅的房间,自子毅结婚后,这个房间就应青的要求被改成了专门的视听室,闲暇时青就关在里面看电影,看完了就写影评,写心得,有时也会向报社、杂志投稿,而且大部分都会被采用,青就把稿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