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约翰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哈喽,约翰,我是亨利-凯泽。”电话里,传来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
“凯泽先生?”约翰先是有些诧异,然后又用最热情的语调说道:“你好,凯泽。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
几个月前,为了在作战计划处立威,约翰曾经找凯泽帮忙做戏,撤回了那笔向日本八幡钢铁厂出口废旧钢铁的申请。俗话说,人情大如债,头顶锅来卖。虽然约翰和凯泽同是共济会的“兄弟”,但毕竟欠了对方的人情,他当然要态度热情一点。
“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小问题,诺克斯说你能够帮到我,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就在华盛顿。”凯泽倒是很干脆,没有拿之前的“交情”说事,直接开门见山寻求帮助。
“没问题,我晚上有时间……好的,晚上八点,华盛顿饭店见。”挂了电话,约翰就开始琢磨,凯泽找他到底会会有什么事。
这个包工头出身的建材大亨向日本出口原材料被查了?约翰首先想到的,是罗斯福总统5号刚刚签了禁止向日本出口矿产品、化学制品和飞机部件的法令。难道凯泽撞枪口上了?那他也应该去找物资委员会作公关啊,找自己有什么用。
不过很快,约翰就否定了这种猜测。凯泽在电话里提到了诺克斯,能把他和诺克斯这位海军部长联系起来的恐怕只有一件事——造船。
上个月,英国人在大西洋上损失了88万吨的运力,情急之下只好跑来找自己的“好基友”帮忙,想让美国造船厂为其建造60艘万吨货轮。
尴尬的是,美国国会刚刚通过了罗斯福总统打造“两洋”海军的计划。上百艘军舰的军方大订单已经把美国各大造船厂的船台给占满了。有动辄造价上千万的军舰订单可接,谁还在乎区区200万美元一艘的货轮啊。英国佬拿着支票跑了一圈,愣是没有造船厂肯接单。
约翰知道,历史上,是凯泽出面接下了这单生意。他的凯泽公司和巴思钢铁公司、托德造船公司共同组成的凯泽-托德-巴思联合体在二战期间创造出了“自由轮神话”。甚至有历史学家这样评价:没有自由轮,就没有盟国的胜利。凯泽也因此被美国人视作改变了整个战争进程的传奇人物。
说实话。约翰之前也不是没有动过插手这门生意的心思。前两天去海事委员会协商武器援助运输事宜的时候,他还找人打听过这个“ec2-代表货轮,2代表船只长度在400-450英尺之间,1为船只设计版本)。
但是心动归心动,约翰最后还是放弃了。造船毕竟跟造飞机不同,前期投资所需的资金实在太多了。抠门的英国佬只肯先期支付每艘28万美元的订金和一笔900万美元的船厂建设费用。约翰大致算过,就算他能从银行搞到部分贷款,也至少还要再往里面投上三四千万美元。以他的身家,还是搞搞登陆艇算了,这块大蛋糕实在吃不下。
不过,这次凯泽突然自己找上门来,又让约翰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不知道凯泽找为什么要找他,但他相信至少不是什么坏事。自己刚把护航航母的创意白送给了诺克斯,对方总不至于要坑自己吧。
等到晚上,约翰抵达华盛顿大饭店的时候,凯泽已经在那等他了,身边还有一位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士。
“约翰,我的兄弟,见到你真高兴。”凯泽用共济会的礼节欢迎了约翰,然后介绍到:“这位是助理干事(aeward,共济会每个会所除了首席干事和次席干事外,还会由尊主指定若干助理干事协助工作)西里尔-汤普森,一名非常出色的船舶设计师。”
约翰知道,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自由轮”和后续改进型“胜利轮”都是以汤普森的设计为蓝本的。没想到他也是共济会会员,还是个地位不低的助理干事。
不过自打约翰加入了共济会,就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光他在纽约会所里见过的历史名人就有一长串,再多个船舶设计大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看得出来,凯泽与汤普森交情不浅,难怪他建材生意做得好好地,会突然涉足完全陌生的造船业。这其中,汤普森肯定起了关键作用。
亨利-凯泽是个非常豪爽的德国裔,简单寒暄一阵后,他就直奔主题了。
“约翰,汤普森和我接了一单大生意,帮盎格鲁撒克逊人建造60艘万吨货轮。对方开的价格还算公道,200万美元一艘,就是要得比较急,1941年底前要全部交付。”凯泽霸气地挥着那只着夹着雪茄的肥厚手掌,“我告诉他们,不要那么久,一年内我就能把60艘船都造出来。”
不了解历史的人,肯定会认为这个胖子在吹牛。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大造船厂,制造一艘万吨货轮也至少需要200多天,更何况一个连一艘小舢板都没造过的新人。就连跟凯泽签合同的英国官员,都觉得这个跟他们首相长得有些神似的美国胖纸是个傻白甜。
只有约翰相信,凯泽没有吹牛。历史上,凯泽一共制造了上千艘自由轮,平均每艘船的建造时间只有40天。在战争后期,他名下的造船厂里每天都有一艘新的万吨货轮下水,每个星期都有一艘护航航母下水。这下饺子一样的生产速度,比德国u型潜艇的最高击沉速度还要快,帮助盟国打赢了大西洋上的“吨位战”。
最神奇的是,其中有一艘“罗伯特·皮尔里”号,在1942年11月8日中午12点零1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