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又离足足睡到晚上掌灯时分，才被玲珑叫醒。

莫夫人早已起来，等着她一同用饭。

莫又离见莫夫人神色好了许多，便安下心来。

她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撅嘴抗议：“娘亲，我想吃饭，还想吃肉。”

莫夫人爱怜地拍拍她的手，哄道：“乖，你饿了这许久，不宜吃太硬难消化的东西。这两天委屈一下，喝点粥，把肠胃养好再吃肉。”

道理她自是懂，不过能撒撒娇总是好的。

“对了，大哥呢？”莫又离边吃边问。

“你哥已经回书院了。”

莫又离忍不住撇嘴，倒是把那里当家，嫌弃这里么？

当下不吭声，只默默地吃粥。莫夫人不时地给她挟着菜。

“选个时间，咱们得去正式感谢墨小哥才是！”莫夫人突然道。

“呃……”莫又离差点被一口粥噎到，“还要去谢他？我当时已经谢过了。”

莫夫人嗔怪地看着她：“你这孩子，做人是一定要知恩图报的。他舍身救你，赠他万金都不为过。”

说到这，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咱家如此光景，实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莫又离差点脱口而出：该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这个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老大一跳，不停抚着胸口，娘哎，太惊悚了！

“不如拿上点东西，叫大哥代劳得了。”

“不妥，还是得我亲自走一趟，救命大恩，非同小可。如此，才不会让人诟病，说咱们忘恩负义。”莫夫人坚决地摇头。

莫又离无奈，只得道：“那，还是让我自己去吧，他救的是我，我去最应该了。”

以墨寒那副德行，还是别让母亲去为妙。万一又抽风了，让莫夫人看他脸色，她不愿意。

“不行。你是应该去，但我也要去。只有我亲自去，才能显出咱们的诚意。且我确实也想亲自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简直不敢想。你真要出了意外，为娘也活不下去了！”

莫夫人拉过莫又离的手，郑重地道：“丫头，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为娘这条命，就捏在你手里了。”

莫又离鼻头发酸，她一把抱住莫夫人，哽咽道：“娘亲，我知道了。”

最后，商议着，把萧冰玉送来的段子，拿出来，由莫夫人亲自做两套衣服，到时送给他。

于是，莫夫人带着玉娘，连夜赶工，三天之后，终于做出了两套衣服来。

明德书院里面，她们自是不好进去，只好由莫又问把墨寒请到外面来。

约好翌日黄昏，书院下学之后，在程府后面巷子里的一棵大榕树下见面。

这日，估摸着书院已经下学了，莫夫人便开始打点，除了两套衣服，还备了些果脯零嘴，一并拿上。

刚要出门，程之尚的一个近身长随却来了，“老爷请姑奶奶到前头书房去，有要事相商。”

莫夫人有些为难，程之尚一向很少见她，既说是有要事，恐怕真的是有什么大事。但是，那边厢已然和墨寒约好……

莫又离便道：“娘亲先去见舅舅吧，墨大哥那边我自去说了也是一样的，咱们的心意到了，想他也能理解。”

莫夫人无可奈何地叹着气：“也只好如此了。”

莫夫人自去前头见程之尚，莫又离带着玲珑，拿上东西，便向后面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