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蓥一爬起身来,卓阳所说的正是他刚刚在脑中重建的犯罪过程,“连刺了两刀却怕他摔倒压迫到伤口造成更大出血,所以把他翻了过来,一个有意思的罪犯。”
“欧嘉文当时在干什么?”卓阳问。
“是啊,在干什么呢?”陆蓥一说,“根据林山的证词,当天晚上,他和车永毅都喝了不少酒,但是欧嘉文因为酒量不好,所以只喝了一罐啤酒,难道他就这么醉了?如果凶手真的是林山,那么当他在砍杀车永毅的时候,欧嘉文人在哪里,在干什么?”
卓阳说:“你是不是怀疑欧嘉文?”
“不,我只是提出疑问。”陆蓥一说,“任何案件都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我现在谁都不怀疑,我只是个来搜集线索的人。另外,你别忘了,如果要说欧嘉文是凶手,那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是无法绕过去的,不是欧嘉文也被砍成重伤,而是欧嘉文的伤口在背部。”
没错,abo的密室杀人案中,车永毅和欧嘉文都受了重伤,车永毅被人正面捅穿了腹部,欧嘉文那一刀却是从后心窝扎进去的,两人之中,其实欧嘉文才是伤得最重的那个!
“如果是自己捅自己腹部一刀那当然没有难度,但是自己给自己背后来了一刀,那就玄幻了。”
卓阳听得出陆蓥一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确实在怀疑欧嘉文,只是苦于还未找到证据。
“为什么?”
陆蓥一看了卓阳一眼,虽然卓阳这句问句没头没尾,像是接着他上一句话,但是他还是听出了卓阳真正的意思。陆蓥一心想,无论他和卓阳现在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和卓阳确实很合拍,卓阳是一个能够跟得上他的思维并且十分强有力的搭档。
陆蓥一说:“直觉。”
“直觉。”卓阳重复了一遍,“我找找线索。”他没有质疑陆蓥一,因为他们都是那种曾经常年战斗在生死一线的人,在他们看来,所谓的直觉并不虚无缥缈,那是用无数次的考验累积起来的下意识的反应。
卓阳走开后,陆蓥在客厅里又兜了一圈,期间捡起一旁桌上放着的什么电器的遥控器看了一眼,然后才去底楼各个房间晃了晃。大排练厅里堆满了各种乐器和音响设备,其中一个乐谱架上还夹着一本歌谱,他随便翻了翻,发现歌名叫作《青春不死》,显然是这次演唱会的主打歌曲。
放下歌谱,陆蓥一又分别去三间工作室看了看。三间工作室显然隶属于abo三个不同的成员,三间房间也十分明显地体现出了这三人不同的性格特征。beta林山的房间是最乱的,他在abo里主要负责舞蹈这一块,所以工作间里到处都是散乱丢着的舞蹈教学碟片,另外也有不少漫画杂志,地上则扔着不少乱七八糟的零食口袋、饮料罐头,靠墙的地方有口陈列柜是唯一整齐的“异类”,陆蓥一凑过去看了看,里面都是各种枪支之类的手办,显然这小子是个军迷。在柜子的顶层,陆蓥一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abo三人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了年头,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拍的,背景是一座大山,那时候三个人看着都挺青涩的,虽然已经隐隐有了现在的特质区分,但总体看来还是比较淳朴。三个人勾肩搭背地对着镜头笑,车永毅在最中间,左手边是林山,右手边是欧嘉文,林山和车永毅搭得很紧,欧嘉文却略略有些生分,稍微离开了两人一些,笑得有一些腼腆。
感情很好的三个人。陆蓥一心想,为什么有一天会走到两伤一人被抓的地步呢?
放下相片,他又去隔壁房间看了看。这一间想必是车永毅的工作室,林山的工作间就连墙壁都是五颜六色的,画满了涂鸦,车永毅的房间却一派的严肃正经。房间里挂着厚重的窗帘,有一张写字桌,一套音响,一把吉他,一架钢琴,还有一整列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哲学、经济、声乐、电影,陆蓥一看了一阵,挑出了其中一本书,那是一本养生方面的书籍,车永毅看书很爱惜,没有折角污渍,干干净净地拿金属书签夹在书页里,陆蓥一打开的那一页写的是如何保养声带的。
放下书,陆蓥一又到车永毅的书桌前看,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沓白纸,上面是五线谱,车永毅似乎在创作一首新的歌曲,陆蓥一看不懂,只看到一旁写了一行字:“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如果奇迹能够出现……”
什么意思?
陆蓥一试着拉了一下车永毅的抽屉,抽屉是被锁住的,陆蓥一用一根铁丝撬开了锁,里头也是工工整整地放着一些契约文书之类的公文,此外还有一个倒扣的相框,陆蓥一拿出来看了一眼便发现那同样是一张abo三人的合影,并且和林山房间里的那一张显然是拍摄于同一个时间段,但是镜头里三人的表情却和林山房里那张大不一样。林山房里三个人都对着镜头在微笑,但是车永毅房里这一张,用世俗眼光来说,是拍坏了的,因为在这一张里,林山在做鬼脸,车永毅无奈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宠爱的感觉,而欧嘉文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眼神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孤独,还有一点隐而不发的生气。三个人都没有看镜头,但是三个人的心境却远比林山房里那一张表现得明显。
陆蓥一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