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您的。”聂维山应道,然后坐下穿起了鞋带。
等到夜深人静,卧室也都熄了灯,聂颖宇躺床上发信息,编辑了“晚安”发给尹千结,发完那叫一个心里美。
聂维山在另一间刚闭上眼,手机叫唤了两声,打开看是尹千阳发的:别让你弟骚扰我姐!
他回:孩子大了管不了,晚安。
尹千阳又回:不晚安,你过来。
“烦死了。”聂维山说着就起了床,穿着人字拖颠儿到了隔壁胡同,在胡同口就看见了坐门槛上的尹千阳,走过去坐在旁边,“你不困啊,整天跟拧发条了似的。”
尹千阳说:“后天就开学了,我晚上想找你商量到底选文还是选理,但是到了门口听见三婶在说报班的事儿,就没进。”
现在补个课还挺贵,尹千阳知道聂维山不会花别人那个钱,但他没想到学费也是聂维山弄的,三叔说什么飚摩托赌钱,他一听差点儿高血压。
“我操,你干吗?”聂维山有点儿撒癔症,突然被抱住了。
尹千阳使劲把对方脑袋往自己胸口摁,说:“你那么息事宁人的性格,从来也不跟人叫板,虽然我老说你怂,但我从没觉得你这样不好,你别为了钱干自己不喜欢的事儿,还危险。”
聂维山快被闷死了:“先放开我,你个傻逼。”
“我不,是兄弟就听我说完。”尹千阳挺胸抬腰也累着呢,还像模像样地抚摸聂维山的后脑勺,“今天下午我跟小宇道歉不是为别的,我就是怕真惹了他,那样你在他们家不好过怎么办。”
聂维山不动了,还揽住了尹千阳的腰。
尹千阳自我感动:“虽然三叔三婶人都特别好,但始终是寄人篱下,你放心,我看着不靠谱,可胆子大又硬气,将来总能混口饭吃,只要我有一口吃的,那你也饿不着。”
聂维山闷在尹千阳胸口笑:“谢谢,以后就指望你了。”
终于分开了,尹千阳捏着背心扇风,静了片刻小声问:“那什么,你都去哪飚摩托啊,我也想去,这活动显然更适合我啊。”
聂维山起身便走:“就知道不是单纯煽情,白闷我一脸汗。”
“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尹千阳也迈回院儿里,“浪漫主义完了来句现实主义多带劲,事儿还挺多。”
聂维山下台阶往外面走,尹千阳往里面走,走了几步同时停下,齐声向后喊:“明天写不写作业?”
俩人听见笑出了声,又同时喊了句“晚安”。
5.日常迷信
早上八点半聂维山已经到了尹千阳家,虽然就两步路的距离,但他走得格外沉重,因为他是来写作业的。
尹千阳睡得头发支棱着,脸颊上还被蚊子叮了个包,他掐着根油条坐在沙发上吃:“我真是完了蛋了,都今天了还一点儿焦急的感觉都没有。”
聂维山打开电视摁到体育频道:“你丫赶紧吃了洗洗吧,油都流手腕子上了。”
尹千结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看样子是刚起,打了声招呼去洗脸刷牙,聂维山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小宇那么来劲,结姐不洗脸都跟朵芙蓉似的。”
“芙蓉?”尹千阳就着油条咂么这个词,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洗呢,你觉得我跟什么似的?”
聂维山头都没抬:“跟个傻逼似的。”
“靠,你洗了也跟傻逼似的。”尹千阳把油条一下塞嘴里,然后起来洗漱去了,洗手间里尹千结刚刷完牙,他站到旁边一块儿照镜子,“姐,咱俩长得像么?”
尹千结说:“像,都一个鼻子俩眼。”
“没劲,好好问你话呢。”尹千阳洗完脸用水压了压头发,他细细观察,发现他俩的眼睛和鼻子还真挺像的。
那他绝对是个美男子啊,就是没什么内涵。
收拾完开始写作业,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卷子摊了一茶几,而且边看球边写吵得不行,聂维山说:“认真写一下,最终根据完成情况决定选文还是选理。哎好球!”
“别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尹千阳挑出政治卷子,“先写政治吧,我复印了张小齐的笔记,这下应该都能写上两句。”
十分钟后,尹千阳把本儿一扔:“不他妈找了!题里问的都找不着!”
聂维山压根儿不看书也不看笔记,但一直在写,每道题都没空着,说:“张小齐主动借我去复印我都没印,因为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我都是硬答,当成作文题。”
尹千阳只听了前半句:“她为什么主动借你印,你俩关系很好吗?”
“都是同学,有什么好不好的。”聂维山写完了。尹千阳顺势拿走准备抄,嘟囔着:“当然不一样了,我和你也是同学啊,但要是班里着火我肯定先给你泼水。”
正说着手机同时响了,估计是班里的群发信息,尹千阳低头抄卷子没理,聂维山拿起一看,是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发的,说:“建纲让我们明天带齐作业,穿好校服,不要迟到。”
“赶紧分班,我要脱离刘建纲的魔掌。”尹千阳抄完了政治,然后翻出来化学,“不过不管文还是理,建纲应该会带重点班,他现在带咱们不是因为当初补课被举报了么。”
球赛已经结束,没好节目于是关了电视,聂维山挨着尹千阳,他的卷子也挨着尹千阳的卷子,俩人低头研究,他说:“你念念这个公式。”
老长一道化学公式,尹千阳翻书找元素周期表,跟头骨碌过去了半分钟,崩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