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既然特意来找吴掌柜一趟,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吴掌柜放心。”心禾定定的道。
吴掌柜思索了片刻,才道:“要说这青楼,的确是再赚钱不过,若是还比得过这一行来钱快的,那估计也就是走私,运送皮货之类的生意了,但是,那的危险性,显然是更大的,走私受官府的威胁,还得受土匪的威胁,麻烦的很,青楼既然名唤销金窟,自然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一行,水深的很呐,若是一不小心,恐怕招惹很多是非。”
心禾问道:“什么是非?”
“这青楼,尤其是一个地方名声最响亮的,必然就是权贵的中心,这种权贵之间形成的利益网,是非常的大的,背后的势力,必然也是错综复杂,谁又知道,这背后庇护的人,会是谁?”吴掌柜这话,说的十分有深意。
越是赚钱的生意,水越深!
心禾眉心微蹙,她其实早做好了准备,但是听着吴掌柜这话的意思,似乎不简单。
“心禾啊,其实我想着,你虽说也有经商的头脑在这里,但是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那些上头的人,咱可半点儿惹不起!”
吴掌柜会这么说,其实也是的确为心禾着想了,关于心禾的身世,也就只在京城流传,没人传到这偏远的小县镇上来。
就如同穆侯楚,在京城万人瞩目,到了这里,不也一样安逸的能当个大隐隐于市的农夫吗?
即使没有这层身世关系,心禾也是想要搏一搏的,世上难事都多,葡萄酒就没有得罪权贵?沈家当初致力于打压她,不惜从外藩请来了专门为王室酿酒的人来开铺子跟她打对台戏。
什么阴险招数没使出来过?她可怕过吗?
心禾想着,面色也清冷了几分,轻哼一声:“试都没试,谁知道呢?”
吴掌柜瞧着她这样子,便知道无需再劝,只道:“那你打算如何着手?直接另开一家?”
心禾蹙着眉摇摇头:“既然你也说了,这行水深的很,直接另开一家,怕是还没建起来,就被人盯上了,从中作梗,难有胜算。”
什么事情,都是一开始的时候最困难,最困难的时候,还被有心之人盯上,怕是不好混啊。
吴掌柜笑了笑,就知道这丫头是顶聪明的,性子也不是那十几岁的人能有的沉稳,就走入这一行的方式上面,怕是就要思虑好多。
吴掌柜便道:“其实我们做酒楼生意的,接触的人也的确是多的很,对于这些,了解的多。”
这也是心禾来找吴掌柜的原因,因为她知道,找他打探消息,是最靠谱的了。
心禾道:“吴掌柜算是我最好的生意合作伙伴,也是顶信任的人,我什么事儿,不是先找的吴掌柜的?”
吴掌柜哈哈笑了几声,她分明是看准了他最了解才来,这会儿却用这一套来对付他,虽说两人都心照不宣,但是话也很好听啊。
“我先前跟你说起过的那几家花楼,眼下最火热的,自然是怡红院,可最差的,就是花满楼,那花满楼吧,啧啧,可能是那老鸨不行,挑姑娘的眼光太次,好容易挑上个好的,却不懂调教,硬生生将一个天仙给调教成庸脂俗粉,实在掉价,所以这花满楼也渐渐少有人问津,几乎都要没落了。”
吴掌柜说着,便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还听说,花满楼估计是快关门大吉了,这混不下去的花楼啊,别说赚钱,那就是整日里往里赔钱呐,姑娘们的开销,花楼上下杂工的开销,每天都是只出不进的,这生意怎么做的下去?”
心禾听到这里,眼睛微微一亮:“如此说来,这花满楼如今怕也是一点儿不被别家放在眼里了吧?”
“这么一个快关门大吉的花楼,谁放在眼里?如今正火热的怡红院才是大家关注的,这对于你,其实也算是个小机会。”吴掌柜话不多说,便知道心禾早已经明白了。
心禾现在在这样一个生意圈子里还算是外道人,想要涉足这一块,在羽翼未丰之前,最需要的就是低调。
不然脚跟没站稳,或者那些人根本不给你站的机会,就直接将你给连锅端了,还谈什么以后?
这花满楼就要倒闭,季心禾若是趁机暗地里接手,花满楼如今颓圮,又不受人瞩目,实在是个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选择,比她自己重新开一家花楼要好的多。
“不过。”吴掌柜顿了顿,才接着道:“你最好是有把握能够一鸣惊人,让颓圮的花满楼瞬间万众瞩目,快速的站稳脚跟,否则,只要稍稍次了旁人那么一点,就极有可能在曝光之后受到威胁。”
吴掌柜说着,还有些忧心的看了看心禾,毕竟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撑得起这么大的生意难说,更难说的是,让一个颓圮不堪的花满楼能一下子万众瞩目,那实在是难上加难了。
心禾却似乎不在意似的,笑着站起身来:“今日多谢了吴掌柜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见解,等哪日有空了,我定要亲自请您一顿饭,以表谢意。”
吴掌柜笑了笑:“这算不得什么,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客气?你那宅子的事儿,我也会托人帮你打听着的。”
“多谢!那我先告辞。”
心禾从归林居出来的时候,便是觉得一身轻松,或许是心里有数了,所以也没了之前的那种空洞的感觉,有些事情,总得摸索一番,才能真正的定下心来,也屡出计划安排来。
书兰瞧着心禾一路都心不在焉的想着事儿,便忍不住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