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乔玉莲,不是以前那个软语侬语,红袖飞舞的漱玉坊美人。
突然,琴音切切,激昂短促,乔玉莲玉指一拂,随着一阵冷涩的余音,一曲已终。
一片寂静,良久,白定安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拍手道,“玉莲,你这首曲是人间少有。”
乔玉莲起身整顿衣裳,收敛起笑容,道,“定安,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在漱玉坊里,没有人会听玉莲的金戈曲。”
白定安缓缓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从此以后,玉莲你又多了我这样一个听曲的知音,你喜欢吗?”
玉莲娇羞一笑,更显的容颜如画。
白定安道,“我自小只会舞刀弄剑,玉莲,不如你弹一曲,我在你面前舞剑,如何?”
玉莲螓首微点,便又端坐于琴桌前,脉脉的望向白定安,玉指轻轻一动。
在温柔的琴声之中,她歌喉婉转,柔声唱道,“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
在幽幽的琴音与般的女子歌声之中,白定安随手解下佩剑,翩翩起舞。
这琴,这音,这场景竟是无比的和谐迤逦,让人不忍打搅。
突然,一个黑衣护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不识趣的打破了这样一幅美丽的图画,“不好了,大公子,木管家他,他硬闯进来了。”
白定安遽然一惊,长剑划个半圆,倏地一收,正要回答,木管家的声音已经远远的传来,“不错,大公子,我找你来了。”
声到人到,来人已经迅如利剑一般立在他面前一丈之处。
白定安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大了。
他静下心来,道,“木管家,你又有什么事?”
“什么事,大公子心里明白。”木管家冷声道。
“我确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定安皱眉道,。
“好吧,我就直接说了吧,大公子,小月和小镇犯了何事,你要派人将他们当着府里众多人的面毒打四十大棒,难道他们下人的性命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这,”白定安一时语塞,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乔玉莲,乔玉莲对着他甜甜一笑,然后不慌不忙道,“木管家,你这回可错怪他了,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是我令人这么做的。”
“你,你这个妖女,”木管家气的胡子都动了起来,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在府里发号施令?”
“我怎么没有,我是白小公子的妻子,是你们的少夫人,小公子既然已经不在人间,我自然有权利代他处理一切事务,怎么,小公子不在了,你们便想要起来造反不成?”
木管家强忍住心中的愤怒,道,“他二人到底犯了什么事,要遭你毒打?”
“很简单,他二人在府里通,奸。”
“通,奸?”木管家道,“岂有此理,他二人我一向熟悉,皆是守礼之人,一向恪守规矩,你岂能随便一个通奸就盖在他二人身上,依我看,通奸的只怕是另有其人。”言外之意,另有所指。
乔玉莲闻言,不由秀眉一颦,冷哼道,“他二人竟然敢在我面前公然牵手,我不处理他们,难道处理我自己。”
木管家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乔玉莲,道,“乔玉莲,你,你害了小公子,如今还要祸害大公子。”
乔玉莲声音平淡,“我怎么会害小公子呢,是白家的仇人来寻仇,他运气不好而已。”
“住嘴,明明是你们奸,夫淫,妇相互勾结,杀害了小公子,霸占了白家产业,到现在竟然还想要对白家的忠心仆人赶尽杀绝,乔玉莲,你不怕日后有报应吗?”
乔玉莲秀眉一颦,美目中闪过一道冷光,心想,这木管家莫非知道了什么,顿时,暗中起了杀机。
她浅浅一笑,柔声道,“木管家想多了,玉莲如果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怎么会一直呆在漱玉坊以卖艺为生呢?”
白定安见状,忙出声道,“木管家,你误会玉莲了,玉莲绝不会那么做的。”
“住嘴,”木管家声色俱厉,道,“白定安,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是被她美色所迷惑,糊涂一时而已,想不到如今你竟然还认可她的行为,想来,你们两人一定是商量好的了吧。”
白定安闻言解释道,“木管家,有些事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木管家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白府已经变得乌烟瘴气,我木西生无法继续呆在这里,向大公子自请离开,请大公子同意。”
白定安正准备出言挽留,乔玉莲已经开口,“既然如此,白府也不挽留,定安,你安排账房先生给他结算一下。”
“当然,不能委屈了木管家,毕竟他为白府出了那么多力,功劳苦劳都有。”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不啻在白定安头上炸了个晴天霹雳。
“这,”白定安犹豫道,“玉莲,木管家可是在白府里辛苦了那么多年,我义父生前一直淳淳叮嘱我,要让木管家在白府终老。”
“定安,你想多了,现在不是我们不让他呆在这里,而是他自己不愿意呆在这里,我们做晚辈的只有顺从他的意思,而不能反对。”
白定安一时沉默无语。
木管家一甩衣袖,转身愤然离去。
白定安怔怔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