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一个很大的秘密。”竹清微沉语气,看到容惜辞那好奇而亮的双眼,便叹息一口,打量四周,凑到容惜辞的耳边低声细语。
随着他的嘴唇不断张合,容惜辞的瞳孔越缩越深,这何止是普通的秘密,这简直是要人命的秘密!
倒退几步,竹清站定,知晓时候不多,他瞥了一眼地上那些倒地是侍卫,直接问道:“这些人,你要如何处置。”
容惜辞摇了摇头:“放心,断不会出事的,他们只会以为你死了,而我将你尸首烧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东西,迟疑了许久,才朝竹清面前递去。
“此乃我自制的药,服后可易人容
貌改人嗓音,只是,易后容貌极其普通,你……”
一把抓过,竹清毫不犹豫地就将这药扔进了嘴里,生涩地用唾沫助咽:“容貌于我而言,是个耻辱。”
随着这粒神奇的药丸入腹,竹清的脸逐渐化开,漂亮的脸蛋被拉扯出普通的线条,连声音也开始有些嘶哑,身带的香味渐渐弥散,端的神奇。
容惜辞神情一黯:“我本打算用于自身的,但后来……”后面的话,他未再多说。后来的他,还未能准备充足逃跑,却病故了。
竹清的容颜换作了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容惜辞看向他的衣裳,顿了顿,道:“你将衣裳反过来穿。”
竹清会意,即刻将上衣除了,尽数反过来穿,确保一切无误后,容惜辞便要开口同他道别。
依依不舍地握住了容惜辞的手,心中感慨一时竟想不出能用什么词来形容,竹清只能用一个强有力的的拥抱,去拥住这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惜辞,离走之前,”竹清顿住了脚步,迎着惨淡的月光,用寂寞的背影对着容惜辞,声线低沉,“烤鸟儿,是我在这世上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你说的未错,吃鸟儿,当真会生出翅膀,翱翔天际。”
一抹轻笑勾在了唇角,容惜辞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夜色之中,目送着竹清离去。
这一生,他害了那么多人,杀了那么多人,终于,救了一次人。手按上胸口,一种说不清的满足与成就感油然而生。
走过去,觑了一眼那些倒地的侍卫,狠狠地给他们踢上了几脚。这些人武功厉害,若非方才借着烤鸟,让温御修把针对有武之人的mí_yào下在了柴火上,随着火的燃烧,漫入他们鼻里,只怕,他今晚还不能这么顺利。
虽说成功地救下了竹清,容惜辞却不敢松懈,明莲这人,他实是太低估了,原本觉得自己在千香阁里闹腾了那么久,明莲都未有所动作,是以便放下了防心,却没想,明莲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来得可怕。
点起火,将那深林里其中一具腐烂的尸体燃起,扣指轻弹白玉琴,另一手掏出了迷烟散在烟尘中,不一会儿,在**曲与迷烟作用下,那些倒地的侍卫迷糊醒来,双目空洞地接受着容惜辞灌输给他们的信息——竹清已死在他们手里,被容惜辞火化。
闻到那烧焦尸体的味道,众人也没有怀疑,回神过来后一直看着容惜辞,待他将骨灰收好,洒向天际后,便带着他回千香阁了。
行到大门前,因东苑他们不宜进入,便同容惜辞分开两路离去。
容惜辞一人孤寂地行走在这条通往湘阁的小路之上,世上第一个朋友已走,这里便只剩下他与温御修两人了。可是如今,温御修身上的红香还寻不到解药,令牌也未找着。
禁不住,容惜辞恨恨地跺了跺脚,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人,没用,没用!
便在他气恼之时,不远处轻落两道人声,身有一怔后,容惜辞足尖轻点,轻盈地落到了一旁的大树之上。
随着脚步声近,两人的谈话也清晰地窜入了容惜辞的耳里。
“唉,这姜公子又不肯吃东西了,真是拿他没法,浪费!”
“成了,我们不过是下人,能怎么着。”
“听闻他近来甚得阁主欢喜,为何不吃东西,阁主都不理会。”
“嘘……我悄声告知你一事,你可切莫说出去。”
“你说你说,我绝不会告知他人。”
“我前几日路过姜公子的房前,听到他在同阁主吵闹,说甚阁主不给他红香的解药,他未有精力同阁主欢好。嘿,我说阁主当真是宠他,还哄他来着。这些话儿,啧啧那叫一个肉麻,当时我听不进耳,便想离开,哪知这姜公子竟然发了脾气,朝阁主吼了一声,后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声音忒低了,我听不清,好似听到什么书信没有了,是以便未有解药。嗨,依我说,这都是借口来着,我瞧,阁主是不想同姜公子好了,是以寻了个借口。你瞧,这几日,姜公子都未进食,阁主都不理会了。”
“啧啧,惹恼了阁主,依我说,是他该,成日里以为自己了不起么!现下阁主的心头好纪沦已经没了,这同纪沦作对的姜公子,我瞧也没得几日了。哼,成日里仗着阁主的宠爱,便作威作福,依我说,还不如新来的那个劳什子温御修呢。”
“就是就是,哈哈哈!”
笑声荡漾,随着他们的步伐越飘越远。隐在树上的容惜辞眸里聚起了浪涌。
方才若无听错,那两人提到了红香,那不正是温御修所中的毒么。只是那解药,怎会是什么书信。莫非,需要书信一封给何人,方能得到这解药?
甩了甩头,容惜辞真觉得头大。真恨不得冲回去揪着温御修翻来覆去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