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瓶子,便扭开瓶盖,取出一粒药,朝温御修抛了一记媚眼:“既然如此,在下也以身替温郎试毒好了。”
“诶,”温御修手里的扇子拍到了明莲的手上,笑眯眯地道,“不必了,明阁主有心,在下只怕您吃了一半后,这没毒的都变成有毒的了。”
明莲微覆愠意,嘴角勾起一抹看似自然实则带着咬牙切齿意味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当真是可惜了,若是在下不小心拿错了药,害得温郎丧命,那便莫怪在下没给解药了。”
“不怪,”温御修打开扇子扇了几下,“只怪明阁主眼神不好。”
“此话何意。”
“嘻,连解药都拿错,不是眼神不好是甚。”容惜辞打趣的声音适时地传来,俩人一唱一和地将明莲逼得这脸又黑了几分。
咬了咬牙,明莲不再同他们多话,知晓自己必讨不了好处,现下自己受制于人,失了主动权,便注定自己低人一等。
他抿紧了唇线,将手里的药丸泄愤似的,按在桌子中央蹭了好几圈,巴不得这药丸都沾上桌上的尘埃,让服用者吃了拉肚。
温御修抱胸看着明莲的小动作也不多话,而容惜辞则是有些不满了:“这桌上有什么金子不成,竟让你磨了恁多次,我也弄弄。”这按在药丸上的手便动作起来,使足了劲将药丸往桌上尘埃蹭去。
明莲的脸好似被泼了墨,喝了一声,食指按在药丸上不动,其余三指扣了起来,挽了个手形,便朝容惜辞按在药丸上的手打去。容惜辞也不甘示弱,同明莲一般,将食指按上,余下三指同明莲的手打了起来,弹指之间,两人仅凭三根手指便对了数招,你讨不了便宜,你也占不了好处,打得两人的指节都发出咯咯的声音,而在两人的内力作用下,药丸下的桌子在嘎吱声中晃动起来。
两人越斗越凶,容惜辞因习练音功之故,这指上功夫是极其不弱的,而明莲习的是指功与些许掌法,是以这手指也是极其灵活,一时之间两人竟是胜负不分,既然手上讨不了便宜,那便换做比拼内力。
两股真气赫然从两人身上涌出,足底好似生风一般,将他们衣服的下摆掀了起来,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了凶煞之意。
温御修坐在两人身边看着,心里都为容惜辞隐隐担忧,虽说容惜辞同他双修后,这功力涨了不少,可是容惜辞的身体不好,终归是比之身体健康的明莲略逊一筹,但现下两人正比拼之时,温御修若是插手,指不准对双方都不利,是以他只能焦急地看着,真恨不得自己替代容惜辞,去解决明莲。
两人的唇都抿成了很薄很薄的线条,额上都沁出了薄汗,而随着两人的动作,这食指下的药丸,竟深深地嵌到了桌子里,随着动作越多,嵌入越深,这指功暗含着百余种繁复的变化,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已斗了数十招。最后,那两粒药丸竟完全嵌入了桌子里,没了踪影,同一刻,两人哗地站起,这手指上的比拼到了手掌之上,侧手翻掌,一边拆招,一边朝着对方的胸口袭去,这一比到手掌上,擅长指功的他们,攻势便弱了几分,知晓打下去两人都占不了对方便宜,视线便放在了那两粒嵌在桌子里的药丸之上。
呔了一声,两人同时一掌拍向了桌子,霎时,被嵌入桌子里层的药丸便弹了起来,目光随着一动,一面抬手过招,一面将视线凝注在高抛而起的药丸之上,伺机抢夺。
岂知这时,一道风回旋着朝他们头顶一过,一把扇回旋着在那药丸上一扫,立时将两粒药丸稳稳地接在了扇面之上。随后,扇子似被牵引回旋到了温御修的手里,一眼分辨出两人的药,一手捏起明莲的药,另一手将容惜辞的药借着扇面一甩,朝明莲掷去。
没了药丸,容惜辞与明莲顿时收了手。
身子一转,容惜辞抱起了桌面上的白玉琴,折到了温御修的身侧,而明莲则利落地伸出两指,将那携带着真气的药丸稳稳接住,动作沉稳老练,竟未被温御修的真气逼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