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琢磨这件事,想想别的,你不是要给浅野写剧本么,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睡吧。”他帮宝泉合好被子,侧过身望着这对父子。
小文韦哼哼着钻进了父亲的怀抱,小声说:“我要娘。”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文韦乖,明天爹给你去买核桃酥。”他没辙了,小孩子只有用吃的玩的哄才会听话。
他擦着眼泪说道:“我要兔儿爷。”
广磬却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孩子说的是泥巴玩偶。
“给买个兔儿爷。”宝泉拍着儿子的背,又忍不住想流眼泪了。
看到他吸着鼻子的表情,徐老板赶紧靠了过来,从后面把他抱住。
“别在孩子面前哭,今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的。”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的同样的话,这是自己掏心掏肝的肺腑之言。
“嗯。”他哽咽的忍住泪水,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三人抱在一起,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迎来了1940年的正月的一个清晨。
当天下午,徐广磬和宝泉把文韦托付给周婶和陈三爷一起去了警局。
两个证人都指认画像上的男人进了北兵马司的小院,但只有林宝泉知道此人可能是说相声的李宝海。
“张巡警,宝泉说他可能是师哥李宝海,就是在天桥说相声的,现在拉车维生。”徐广磬代为发言。
张巡警望向小瘸子:“宝泉儿,他真的很像你师哥?”这就难怪死者会给对方开门了。
他默默点头。
“行,我做个登记,那人住哪里,我们下午就过去。”张巡警拿出笔,望向林宝泉。
“春雨胡同19号。”他回答。
“嗯,嫌犯叫李宝海,多大年龄?”
“34岁,有一儿一女,老婆叫王绣慧。”宝泉把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这都是为了死去的杏儿,就算他再心慈手软也不能让老婆的命白白的丢了。至于嫂子和两个孩子,他以后会尽力援助的,但他们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我都记下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他知道徐广磬住的地方有电话,找起人来特别方便。
“谢谢张巡警,我们先回去了。”徐老板拉起小兔子,出了警局。他很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就算在这儿也能看到日本人的身影,这些家伙可是纯粹的“特务”。
来到街边,徐广磬才对宝泉说:“等杏儿的事处理完,你就和我们去上海吧?”
“嗯。”他点头。
“不去我就抽你,回家我看你写的。”平常他可是个报纸都懒得看的人,如今却学起文艺青年的做派了。
林宝泉一听这话就紧张,他后悔答应对方的要求,可一切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