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从现代而来不愿意手染鲜血——事实上他知道就算不习惯也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也并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怜悯心发作了——当初的齐枫和白文俊,谁也没有怜悯过齐天佑。
尽管当时真正害死齐天佑的是齐枫,白文俊只是□□,只是做法太过凉薄,可是他们在他的眼里,都是罪魁祸首,以这片大陆的世界观来说,他们更都是齐天佑的仇人,杀死他们,那是应有之义。
只是顾佐突然想到,他并不是齐天佑。
齐天佑即使在临死前,也没有对任何人产生恨意,更没有报复齐枫、齐家甚至白文俊的意思,如果他借助金主的手杀死那两个人,以后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只会认定,是齐天佑为了复仇而做。
他的确是用了齐天佑的身份没错,但他真的可以无视齐天佑的本意,用齐天佑的身份去纾解自己的气愤吗?他是想要为齐天佑复仇的,可他有什么资格去为齐天佑复仇呢?他只是被迫出现在齐天佑尸体的旁边,不得已得到了齐天佑的记忆,不得不借用齐天佑的身份而已。
但如果不复仇,他又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害了齐天佑的人能够好好地活着,而那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却要在绝望中死去?凭什么心存善念的人不得善终,骄纵狠毒自私无情的人却可以前途无限?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也算了,可他明明知道,明明感同身受,怎么愿意视而不见,就此放过!
顾佐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没有齐天佑那样的胸怀。
所以他有些为难了。
顾佐想要做点什么,却不想让破坏齐天佑给他人的印象。
那么,他恐怕不能就那么轻易地,去夺取那两个人的性命。
犹豫了片刻后,顾佐终于下定了决心:“天珩公子,我希望齐枫的药珠会因为意外而毁掉,白文俊想要达成的目的永远也无法达成。”
既然不能杀了他们,他也希望,那两人过得不好。让齐枫就像如果齐天佑不自尽就会落得的下场一样,任人欺凌;让自私自利的白文俊野心无望,蹉跎一生。
公仪天珩把顾佐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微微地笑了:“好,就按照阿佐说的做。”
顾佐对上自家金主意味深长的双眼,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神情坚定:“咱们偷偷地做,别让人知道了。”
公仪天珩失笑:“好,咱们偷偷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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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自家金主提出要求后,顾佐重新投奔到炼药的海洋里,化身工作狂,生活忙碌且充实。金主具体要什么时候对付那两个人渣,他并没有去问——因为他相信金主肯定会安排好,也肯定会在那时候告诉他。
经由这件事,顾佐与自家金主的关系,也更融洽。
之后,顾佐把两个人渣的事情抛到一边,整个人都为另一件事而欣喜起来。
那就是,才区区几天过去,他家金主已经成功地凝聚出骨珠了!
当然,这件事并不应该奇怪。
天妒之体遭天妒,那种完全不科学的悟性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那就是血肉生而先天——简单来说,他们生来之后,身体里的血肉就跟成就先天境界的武者血肉是一样的,饱含着大量的先天之气——这也是后来全都凝结起来堵塞住经脉的原因所在。
众所周知,即使是据说*最澄明的婴孩,也只是在母体腹中时,含着那么一口先天之气,而一旦出生,先天之气溢出,就已经是后天浊气之身了。修炼从后天至先天,除了武道上的领悟外,就是*上的变化。
炼血锻骨凝脉,就是如此。
再加上天妒之体天生百窍畅通,而武者修炼在后天境界时要打通七十二地煞穴,在先天要打通三十六天罡穴,百窍所指,也就是这百窍了。
所以说,公仪天珩只要经脉打通了,身体被一位炼药师精心用各种方法给好好调养着滋补着,当他可以练武的时候,穴窍压根不用去打通,就可以直接炼化经脉里的先天之气,将清理经脉与增长实力同步进行,凝聚骨珠什么的,那也是神速。
而顾佐呢,当他发现金主这样大跨步式的提高实力后,就有两件事要忙了。
第一件,无疑就是时刻紧盯金主的身体情况,每一次金主凝聚骨珠后,金主的身体都会有大变化,用药的程度,那都得微调或者大调!对于炼药师而言,那真是得精细关注才行,多点少点都不完美!
为此顾佐很焦灼,因为他现在看起来没问题,可金主作为武者,以后体内变化会更大,用药也会越复杂,他却只会简单的把脉和观气,万一之后找不到办法能更彻底地了解金主的身体情况,对金主是很不利的。
可这个急不得,顾佐在自家金主的安抚下,只得慢慢寻找方式。
第二件,那就是顾佐因为天妒之体的剽悍之处有点羡慕嫉妒恨,他修炼的药天心法当然也很好,在不断净化身体里的杂质,照理说是比大部分人都强多了的,可是跟金主这个治了病后就压根没杂质的人相比,也要逊色一筹。
顾佐就想着,他还是赶紧刻苦修炼,把其他杂质都弄干净,不说要变得比金主厉害,但总也不能落后太远,不然金主觉得他没用可怎么办?
可惜的是,这两件事一件都没能达到他的内心期望。
比如第一件吧,他一直没灵感,而第二件呢,他很快地凝聚了十六颗骨珠,顺利突破到炼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