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看着粒儿一个人手脚麻利的忙里忙外,嘴里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瞧着瞧着,李沁心里有些酸酸的。若是粒儿知道,她日日看护的李沁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该是如何伤心。
李沁定了定神儿,问道:“香草还没回来吗?”
“啊!您说香草呀!谁知道她,最近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说是今天又跟黄妈妈告假一天。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偷懒。”粒儿说着像才想起来一样,几步蹭到李沁的床边,小声的问道:“姑娘,外边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倒是忘了,由他们去吧!”李沁说着歪头靠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地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您一个主子都不计较这些,我这个丫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粒儿说着翻了个白眼,想是对自家姑娘极度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粒儿收拾好了东西,出了主屋就见到了外面站着的良辰。粒儿一愣,良辰此时就站在廊下,也不知来了多久,仔细想了下似乎刚刚也没说什么话,粒儿笑着迎了上去。
“良辰姐姐,您怎么有空过来,快快屋里坐!”粒儿说着就把良辰让进了屋子。
良辰颇有些尴尬的道:“粒儿姑娘,我这……我也原想找个人通报来着,谁知我这一路走来竟没看到一个人。”
“怨不得姐姐,院里的人此时怕是都在小花厅,姐姐快请。”
此时,漱湘小居小小的花厅里,婆子、丫头一溜儿跪了几个人,小小的花厅显得有些拥挤。
天已经快黑了,兰溪传了刘二太太的命令,漱湘小居的这些人就一个个的都被拎过来跪着,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但是没有人敢动一下。为什么跪在这里,兰溪在传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说了,因为他们伺候姑娘不尽心,所以才会被罚着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这些人里面有些人就不服气了,什么伺候李姑娘不尽心了,李姑娘的事情跟我有屁的关系吗?自己又不是伺候姑娘的人。可这话他们不敢说,刘二太太那里他们又不敢抱怨,只能在心里暗暗骂着那罪魁祸首:李家姑娘。
人群中渐渐的还是有些怨言传了出来,回去歇了一觉的刘二太太容光焕发的进了漱湘小居。她是要去朝晖堂请安的,只是走过漱湘小居,顺便过来处置了这些下人。
缓步走到人群的前面,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刚刚还小声抱怨着的几个婆子,此时嘴巴紧闭,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了。
兰溪上前,垂手禀报,“回二太太,漱湘小居上下一共十二人,除了因娘亲病了回家照顾娘亲的香草,还有伺候姑娘脱不开身的粒儿,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刘二太太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发现了几个婆子眼生的婆子,随问道:“映雪阁的人也在里面?”
“是,二太太,虽说早就隔了出去的,可是他们平时领月钱的时候都是走的漱湘小居这边的账上,所以一并给叫了来。”兰溪麻利儿的答道,说起来这事儿跟那边几人可没什么关系。
漱湘小居是从映雪阁单独隔开来的一个小院。
原本两处合在一起叫映雪阁,因着靠近荷池,到听雨轩也是近的很,离着桃园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历来是陈家在晋州宅子里面最好的景了。是刘二太太准备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住的院落。
哪知刘二太太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在没动静,也就作罢。
李沁来之前两处就已经分开,因映雪阁没有住人,平时就留了三四个洒扫看院的粗使婆子,只在领月钱的时候走的是漱湘小居这边。
“罢了,此事与她们无关,让她们下去吧!”
“是。”
刘二太太发话了,映雪阁的几人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爬起来给刘二太太磕了头,晃悠悠的出了花厅,却又不走远只躲在角落里看热闹。
黄妈妈见此情形,连忙膝行几步跟了上去,在刘二太太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老奴有错,平日里没有管教好这些下人,请二太太责罚!”
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下去,黄妈妈挂着管事婆子的头衔,如今满院子下人都跪了,她知道自己怎么都难逃治下无方之责。
下面的一众人,平日里就以黄妈妈为首,如今见她这样,也都连忙膝行几步上前,一边磕头一边还道:自己错了,请二太太责罚……
待众人稍稍安静了下,刘二太太才道:“黄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把你拨到漱湘小居来,就是对你的看重。往日里,看你对李家姑娘伺候的还算上心,这次李家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足见你平时对他们是有多疏于管教了!”
“是,老奴错了,老奴愧对二太太看重,请二太太重重的责罚老奴吧!”
黄妈妈想着,看二太太的意思,粒儿那丫头是不准备罚了,怎么说那也是李家姑娘自己的人。那么自己作为这漱湘小居的管事妈妈,这一顿罚是免不了的。既然躲不过,索性痛痛快快的上前认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转机也说不定。
要说黄妈妈为何如此笃定,就要说说李沁为何受伤了。
两天前,这李家姑娘游园子的时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平时半步不离漱湘小居的人,那天居然走到了听雨轩。
听雨轩是陈家园子里最高的地方,三面都被荷池包围着,李家姑娘是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的。所幸没有掉进池子里,不然以李家姑娘的身子,就算熬过了浑身的伤也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