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有人发明了能在梦中健身的机器,一定会超越比尔盖茨,成为世界首富。
吃早餐的时候,我自然又被汪嘉文调侃了一番。别说他,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挺愧疚的,人的劣根性究竟是根深蒂固到怎样的地步啊!都死了一次了,不说脱胎换骨,意志力怎么一点都没增强!
到达办公室,我自然又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连主任也亲自对我表达了慰问,当然,也顺便分配了任务——到一个小区里去采访他们的居民烹饪赛。这种任务是最轻松的了,居委会主任和参与活动的居民通常都很热情,采访结束之后还能有好吃的,稿子写起来也很方便。
但我这个人贱,如果一直跑这种新闻,又会觉得日子太平淡无奇,很想很想接个大报料,好像危险和麻烦之中才会有乐趣。
果然,下午两点,我就把稿子发掉了。在办公室里玩了半个小时游戏后,开始觉得骨头都痒起来。
在椅子上扭了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收拾东西出门,去化工厂。
我不去采访,我就去看看那个小孩子,看看他父母有没有事情……哪里那么巧,这个厂不过是任昌集团下面的那么多工厂里的一家,不可能碰到那个人的啦。
15、15、意料之外 ...
化工厂本来就设在郊外,加上再出了爆炸一事,现在这里更是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烟。
工厂外是几幢公寓,就是工人们的住宿区,看起来倒还不错,至少外表不输给大学城里的学生宿舍。看来,任昌集团在表面功夫上,也不是那么差。
听说工厂出事后,有不少员工都回老家或者找其他工作去了,住宿区外面的地上,扔了不少垃圾,就连门口的保安亭里也没有人镇守。
对我来说,这可是好消息,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直接走入一幢楼。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的名字,但是夫妻两个都在厂里工作,还把孩子呆在身边,这样的工人应该并不多吧。
楼里面也空荡荡的,我连敲了三个房间,终于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见到我,她的脸上立刻露出戒备的表情,我只能大大咧咧地对她笑,向她打听那个小男孩。
“带着孩子的夫妻?”她摇摇头,又回过头去问了房间里面的其他人,她们用我听不懂的方言交谈了一会儿,一个短发女孩突然蹿到门口,问我:“你说的那个小孩,是不是瘦瘦的黑黑的,剪个板寸的那个?”
我回忆了一下,答应了几声。其实当时天色黑,我也没看清楚,
“我知道了,你到二号楼,二号楼302,他们一家住在那里。”
见女孩子很热情,我又多问了一句:“他们一家都还好吧,我听说出事的时候,他爸妈都在工厂里?”
女孩子摇头:“我也不清楚,停工以后就没看到他们。”
向女孩道了谢,我找到她所说的那间房间,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下定决心敲门。
我有点怕,万一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看向旁边。
隔壁房间走出来的小哥,也奇怪的打量着我。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你好,我……我找人,这间房里住着一个小孩吧?他,他欠我一样东西。”
小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他们一家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啊?”我的心一抖,继续问:“他们一家怎么了?”
“这小孩也怪可怜的,他妈妈中毒昏迷,躺在医院里,他爸爸更是到现在都没找到人,估计已经被炸得没影了。这小子在乡下的亲戚已经赶过来了,打包了东西要带他回去。唉,反正这小孩的命也真是凄惨,据说厂里给了很多钱,但都被他亲戚拿了。”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我看向面前这扇门,突然很希望门被打开,那小孩会从里面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然后他邀请我进屋,他妈妈把洗好晾干的口罩给我,他爸爸对我说谢谢……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啊。对我来说,不过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的离去,可对那个小孩来说,却是不亚于天地崩塌的打击。
而那个人的公司,即使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让一个孩子失去父母,这是用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的事情。
离开宿舍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两腿鬼使神差地向厂区走去。
在厂区门口,我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看了这两天的报纸,虽然这件事情很轰动,但还没有同行做过深度报道,我问了报社里的人,据说厂方管得很严,那天晚上上班的人都被看了起来,不然他们说话,管理层更是三缄其口,除了集团公关部和警方发布的消息外,他们根本找不到其他的信息源。
不能进厂房,我又不甘心离开,就像一个游魂似的,在门外走来走去。希望能遇到一个从厂房里出来的人,拦住他问几句也好——我那贱贱的记者天性又冒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周围却只有我一个人,和面无表情宛若雕塑的保安先生。
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看看手表,都快五点多了,也到下班时间了,里面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呢?
正想着,突然就有一辆黑色奥迪从里面驶了出来。我往后一退,叹了口气,这些有车的人可惹不得,逼急了直接从你身上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