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点上烟,抽了一口,“没有,毕业以后,一直就没见过。如果不是同学会,这辈子都没机会见。”
肥妞看了他一眼,“那就别见了,万辰,不是个值得处的朋友。以前他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更不可能了。”
沈煦笑笑,“我知道。”
散场的时候柳宣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定了后天早上的车票,明天还能再陪他们疯玩一天。
刚回到旅店何磊打来电话,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沈煦疲惫地躺在床上,手机贴在耳边,闭着眼睛放松地和他聊天。
何磊是他的按摩师,只要听听他的声音,似乎乏力感也会有所减轻。
这感觉,挺好。
“后天早上的车,下午两点多应该能到家。”
“不打算绕到我这儿来看看?不给我惊喜吗?”
想起上次的乌龙,就觉可乐,沈煦说,“不敢了,再被放鸽子我会暴走的。我先回家歇两天,养足精神再去找你,怎么着也得让你看到最佳状态的我,你真的不会嫌弃我这个颓废丧志的中年大叔吗!别打击我,我玻璃心。”
何磊:“这会这么没自信了?昨天是谁在我面前自夸全班就一人没长残的?”
沈煦哈哈地笑了好一会,在床上滚一圈就裹紧了被子,放低声音在寂静的室内。
“何磊,我想你了。”
想念,与日俱增,像17岁的初恋,时刻挂念着一个人。
他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如今……
爱上一个还没见过面的人,是不是特2
手机那边停顿了一会,传过来一个温和、清润的声音。
“沈煦,我也想你。”
第二天五贱客齐聚一堂,用疯狂的姿态逛遍s市的著名景点。
柳宣拿着拜佛的香追着沈煦满寺庙的跑,肥妞用吃剩下的鸡骨头猛敲李达的脑袋,王棋拿着手机记录他们欢笑的点滴。
三十岁的他们,维持着永远年轻的友谊。
最后他们一起回了趟母校。
学校的大操场上,18岁的柳宣高举话筒说出爱的宣言,30岁的柳宣以饮料瓶为话筒站在稍远的地方大喊着当年轰动校园的话。
我现在在这里郑重地告诉你们,沈煦不是同性恋,他是我男朋友……没有人比我了解他。要羞辱他、伤害他,你们还不够格……沈煦,是我用心爱着的人,是一个值得我爱的人。
柳宣将饮料瓶重重摔在地上,台下,掌声雷动。
肥妞噢耶两声后冲着他们大喊道,沈煦,我也爱你。不管何时,你永远是我们的朋友。
李达用手拍着啤酒肚打拍子,沈煦,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也爱你,柳宣,加油!
王棋摇着头说,你们怎么可以在神圣的校园干这种事,一个个地以妨碍风化罪都给我抓起来,说完,他跑到柳宣原先站的地方,高声呐喊,沈煦,我也爱你,是个男人,就给我挺住了。要知道,不管何时,我们都在你身边。
五贱客放声大笑,笑他们激扬的青春,在那岁月里,他们荒唐,他们幼稚,他们无所畏惧,他们是自己的主人。
沈煦高高举起大拇指,耀眼的笑容和12年前重叠在一起。
他们有着共同的名字,朋友。
晚上回到旅店,洗完澡躺上床,沈煦摸出手机想给何磊打个电话,结果手机一亮,冒出一条短信。
“沈煦,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一个陌生的号码,沈煦想了好一会才猜到一种可能。
会是,万辰吗?
他皱起眉头,被这个可能恶心到了,不管是不是,果断拉黑。
第二天一早他拒绝朋友的送行独自上了火车,发个短信和他的伙伴们一一告别。
十二年后的重逢,拉下了完美的帷幕。
他的朋友们一切安好,这就够了。
再见面,也许会是又一个12年。
火车鸣笛,拉着沈煦永远地告别了这个城市。
这一次,他微笑着离开。
下午两点多到达t市,打车来到家前的广场,远远瞧见小店的卷闸门外站着一个人。
拖着行李,他穿过广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四宝店里寻摸了一袋零食叼在嘴里。
回过头,那个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金边眼镜,个子看着比他还猛一点,穿着挺讲究,长相如果可以打分的话,绝对在85以上,尤其那笑容----
妈的,他干嘛对自己笑啊,还笑得那么猥琐!
沈煦回过头,咬着零食袋含糊不清地问四宝,“那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