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热乎人的法子只有一种,小时候是,现在也是。把自己火炉一样的温度渡给弱不禁风的儿子。
大的抱著小的,哼哧哼哧做运动。
牛大有武功之後,体力跟以前比上了不止一两个台阶,持续力和战斗力翻了数个筋斗。幸好卢君见大了,不然根本跟不上节奏。
这个晚上,卢君见腻在牛大身上,像小时候一样取暖。连哼哼都蚊蝇样小声。
牛大走的时候,他还拉住了他。
睡,一直睡。
水岚搬了浴桶进来。
卢君见做梦一样半坐起,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知道了。
“公子这样了,那人还……还……”
卢君见坐在浴桶里,水岚替他擦身,擦得面红耳赤。卢君见身上有太多不该有的痕迹。
“无事。”
因为风寒未好,卢君见没有坐久,热水中浸泡片刻,就滚进了干燥的新被面。
白天除了中午时间吃了点东西,太累的卢君见一觉直睡到入夜。
一阵比猫轻的脚步声溜进来的时候,卢君见却神经一绷就醒著了。
来人摸了摸卢君见的额头说:“好很多了啊。”
卢君见看著他。
卢君见说:“我不想要。”
牛大点点头,说:“好。爹陪你睡。”
卢君见想说“不必”,但是暖热的身体带著熟悉的气息靠将上来,他竟忽然失语了。这种安稳的感觉如同婴孩困在母胎,如同幼蝶化於蚕茧,如同时间一下子退回四年前,他仍旧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痴傻少年,每日游转院内,等待投喂他的人归家。
一切世俗的烦恼和压力都不存在。
那时候不懂,不关心。即使有,也被面前这个男人挡在家外面。
他说什麽,他信什麽。
他说他是爹爹,他叫他爹爹。
他说阿卢,我们相依为命,在一起一辈子,他说好,阿卢只要爹爹。
他说阿卢谁都不要见,他便乖乖待在房内,连睡房外都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