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想说……你这样的人,当真抱过的话……怎么能不记得呢……不怪你……我自甘乐意……护你……”
这几句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是最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心割裂成一片一片。本道自己心冷情绝,本道自己再无可伤,却原来,还是抵不过这似同情似多情的温柔。
蓦然一阵贯穿身体的疼痛,将他自意识模糊之中唤醒了几分,原来就在自己意志溃堤、精神恍惚的这一刻,对方已然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再欲反抗也已是无济于事。
林凤致身躯不由得一阵剧烈的颤抖,平生最不堪的噩梦,恍惚间与此刻重叠到了一处。
此刻,压在上方的人一面含糊的说着浓情话儿,一面蛮横地肆虐掠夺;那噩梦里,却是暴风骤雨般落在身上的耻辱痛楚之外,伴随着那个既专断又急切的声音:“子鸾,你一世都是我的子鸾,别想逃,逃不掉!”
呵,逃不掉,无路可逃。哪怕是自己千方百计孤注一掷,终于将这一切弃绝,却不道又从头落入一个新的噩梦之中。命运原来是轮回,一次次在伤痕处重复碾过,永无解脱。
索性就这么双目一瞑,无知无觉任由□也就罢了,偏生意识一半模糊一半清晰,却是不曾晕去。悲愤、绝望、无奈、苦楚,种种情绪潮水似的翻涌上来,又齐刷刷的退落,只留一片空白。他心中也是一片空空洞洞,不再理会此刻肆意在自己身体上狂暴的力量,只是费劲侧过脸来,睁眼却见一片黑暗,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熄灭,满眼尽是沉沉的黑色,宛如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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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四年十一月九日壬申,乱作,火焚武英殿,旋平。越三日,帝崩于养心殿,谥敬天体道纯诚厚德弘文彰武宽仁至孝昭皇帝,庙号仁宗。葬永陵。
他年国史上简单明了一段话,当日却是琐碎罗嗦大过程。首先平乱就前后用了三日,才将京城中的乱党全部肃清,重新开放宵禁。嘉平帝明明驾崩于宫乱当日,宫中却秘不发丧,直到三日后乱定这才举哀,宣布国丧,百官挂孝,议定尊谥与进上庙号,不免教礼部众员大忙了一通;又兼嘉平帝生前未立太子,死时又无遗诏指定继位人,群臣们小事尚且喜欢大打嘴仗,这等大事岂能不争执得热火朝天?于是在这异常纷乱的当口,奉太后懿旨参赞国丧大礼的豫王,便也忙得不可开交,从发丧起又过了两日,这才抽身来看望养病宫中的林凤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