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性情名声,嫁去做王妃,未来还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皇后……
怎么可能!
傅渊暗道,那位寿春郡王是世人口中神仙一般人物,若真是瞧中了傅念君,那他这眼光还挺……
别致。
傅渊咳嗽了一声,将自己的心思拉回来。
转回头正色看着傅琨变幻的脸色,显然他好像也想到了什么,胡子不自觉地抖了抖。
“爹爹。”傅渊说着:“这事儿还得再看看,也未必就是那方面的……”
傅琨看了儿子一眼,他还未娶亲,在这情爱之上看不大通透也实属平常。
傅琨摸了摸胡子,“寿春郡王随了他外祖父,舒相公当年是多通达聪慧之人……罢了,不管他想从傅家得到什么,必然还会有后招,我们且等着就是。”
就是傅念君那里,不能再让她随意抛头露面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应付殿试,朝廷里也为这次科举忙碌起来,傅琨虽多年不管学政,但是他的父亲桃李满天下,他的同窗、师兄弟、学生更是多不胜数,这些日子来往傅家的人也杂了很多,他没有功夫去盯着女儿那里。
傅渊倒是看出了他的优思,只说:“爹爹可放心,念君已不同往昔,自然有分寸,不会在这当口闹出什么后院失火的事来,她要处置柳姑姑,我看是别有深意。”
傅琨也点点头,“由她去吧。”
傅家后院这一亩三分地,他们都相信傅念君想整肃干净也不是太难的事。
说完了傅念君的事,傅琨才动手看了傅渊新作的两篇策文。
傅渊的才学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在今年进士科学子之中,不说拔得头筹,也不可能在五名之外。
大宋科举,分为州试、省试和殿试sān_jí,而在开封府府试中,傅渊就夺了魁首,傅琨怕他锋芒太过,反而折损气运,在省试中便有意让他退让,而殿试却又大大的不同,很多时候,殿试成绩的好坏,当真是也要瞧瞧祖宗坟上冒不冒青烟。
殿试之时,皇帝亲自坐镇,旁边自然有权知贡举等考官数人,出的题目倒也不至于特别难,只是难在一个临场应变上,还要对时间的把控要极有分寸。
过了几道考试能到了殿试的,多数学子的水平考官们也都有数,要让皇帝过目,不过就是瞧瞧他们的气度能耐,随机应变。
那些骨子里就卑怯的穷家子弟,许多见了那场面就要腿软,何谈考试,不过若是此等场面都应付自如的寒门子弟,如现在的参知政事王永澄,那就真的是人中龙凤了。
开国之初,好几位状元就是因为比旁人更快地交卷,而得皇帝一青眼。
殿试的规矩,考生要亲自将试卷呈于皇帝案上,自然皇帝不会立刻亲自判卷,可是不妨碍人家看看你的字迹和品貌。因此这殿试上争的第一,可与平时大不相同,皇帝多半会记住第一个学子,再往后的,他哪有这么多功夫?
只要这第一个交卷的不是太猥琐不堪,满肚子草包,点状元的机会可是比旁人大上许多。
因此只为了这一眼的机会,如今的学子们便追求写文章迅速,学子们书房里最不缺的就是成把的香,断成几截,个个都掐着那点滴时间写文章。
傅渊自然也不例外,可傅琨是看不起这样做派的,只说:
“此乃歪风不可长,念书无捷径可走,科举理应如此,你若争了做那第一交卷人,又能证明你才学如何?”
傅渊被他点醒,从此便不再追求这个第一,在众考生的答题应试速度中只能算作中游。
傅琨指出了傅渊文章中的几个小问题,对他耳提面命的依然是殿试之时的气度应对。
不求快,不求标新立异,只求稳中求胜。
傅渊素来就比常人沉稳,这些话即便傅琨不说,他也能做到。
父子俩又说起今次进士科的几位知名学子。
最出色的要说是那位省试里摘了省元的苏选斋,他是江南人,二十岁年纪,惊才绝艳,在东京城中,也数得上风头无两,出榜之后怕又是哪位大人的东床快婿逃不掉了。
江浙素来出才子,有两个也曾来拜会过傅琨,他如今再说起这几人来,也是存了要为傅梨华择婿的意思。
他们父子早就清楚,不出意外傅梨华的夫君应当会在新科绿衣郎中挑选。
本来傅念君的婚事才该尽早……
只是闹了寿春郡王这出戏,傅琨倒是决定先看看风头。
不过这个苏选斋他们是不指望配给傅梨华的,嫁不出去女儿的孙计相早就虎视眈眈,来和傅琨打过招呼的。
他家三个闺女长得实在是……
不过若非实在拿不出手,按照孙家和傅家的交情,傅渊的妻子必然是他家大娘子了。
傅渊如此人品相貌,孙计相自他十岁后就断了心思,虽说女儿是自己的好,可做人也得摸着良心说话吧,那位大娘子,哎……
倒是那个苏选斋跑不掉了。
傅渊还说起那位多日不见踪迹的崔涵之。
傅渊从前欣赏他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人在读书上确实很有天赋,退亲之后更是沉得住气,整日闭门不出埋头苦读,丝毫不为亲事自苦自恼。
“依我看,二甲头几名当是没问题,若得机缘,入了一甲也是没有问题的。”
傅渊说着,脸上倒是有了两分嘲讽之色。
这个机缘,自然就是傅琨。
可是崔家和崔五郎,是自己作死,否则他们郎舅二人同榜登科,也算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