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冰着脸坐下。
黎人安又看了看他,“先生,你有病历么?”
男人不语。
黎人安了然,“先生,如果没有病历的话,请先去挂号的窗口花一块钱买一本,就在最左边。”
男人面无表情,虽然隔着墨镜,但黎人安知道他正盯着自己,盯得人不寒而栗,黎人安妥协道:“好吧好吧,等主任来了再说。”
黎人安蓦然顿住,等一下,他为什么会知道病历多少钱挂号在哪里?听起来还驾轻熟就的样子?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不知道……
身边多了个存在感很强的物体,黎人安想忽略都不行,看了几眼,黎人安又看不顺眼了,“这位先生,麻烦你把墨镜摘一下好么?医院里不允许戴墨镜。”
男人的眸子透过墨镜直直的看着他,锐利的边锋险些割伤他的眼,过了半晌,只见那人薄唇轻启,“我是病人。”
“……你是病人也不能戴!”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拔得稍微高了那么一点,黎人安咳了咳,“这位先生,我给你解释一下,医院里不能戴墨镜,就好比进了厕所不能吃东西,出了厕所禁止随地大小便一样,老弱病残一视同仁。”
“……”男人无言的将墨镜取下,插-进胸口的口袋里。一串动作做下来如行云流水,帅气无比。
黎人安又有些怔愣,这个男人很好看,鼻梁高挺,眼形是漂亮的桃花眼,不过桃花眼漂亮归漂亮,却会显得多情又娘气,但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愣是把多情弄成了无情。黎人安觉得他最好看的还是眉毛,浓黑而长,边缘整齐,像是被精修过一样。
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的时间有点长,黎人安对他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时间变得有点难熬,好在刘宝德没让他熬多久,在两点半还差两分钟的时候捂着腰欢欢喜喜的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点变态…病态的潮红。
男人站起身,“表叔。”
刘宝德疑惑的看向他,“你是?”
“纪明泽。”
刘宝德一脸恍然,“哎哟,纪表侄啊,”欣喜的拍着纪明泽的肩膀,“好多年没见,你长这么大了。”的确,比主任你高上一个头。
“你来这是……”
纪明泽表情有瞬间僵硬。
刘宝德一拍脑袋,“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爸前几天给我打电话来着,瞧这一忙,我就给忘了。唉,没事,表叔保证给你治好。”刘宝德拍拍纪明泽结实的胸膛,朝他挤眉道。看了看时间,又有些为难,“纪表侄啊,马上快要开诊了,我这时间有点不太够,你看你要不先回去,我坐完诊再约你。”
纪明泽点头,“好。”
刘宝德:“对不住了啊,让你白跑一趟。”
纪明泽唇角终于弯起了一点弧度,“应该的,表叔。”
“好好好。”刘宝德被哄得乐呵,“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