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尴尬的时候,白庄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大师哥。”
夏星听见这声喊,哂然一笑:“若我不是搅了洛公子,你这声师哥是不是就不打算喊了?”
原来这人就是白庄口中的大师兄。
虽然未曾谋面,但洛云还是常听白庄讲起,言辞之间颇为尊重,便也郑重还礼。没想到,礼才还到一半,便听夏星带着笑意道:“洛公子怎的也要叫我一声师哥吧?”
洛云怔了怔,随即脸色一红,心虚的盯着身下椅子扶手猛瞧。
“师哥。”又是一声拖长的称呼,只不过其中的不满已经有些明显了,“师父太闹腾了!”
“这世上也只有你敢说师父闹腾!”夏星伸手打了白庄一脑袋,“师父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再说了,师父给你寻那雌果费了多大力气,你有后了,让师父高兴高兴还不成吗?师父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一高兴起来就四处找人唠叨,更何况这还是一件喜事……”
洛云听夏星在这儿滔滔不绝的讲话,一开始还面带忧心,以为武眷门来兴师问罪,听着听着,发现夏星已经把话题讲到当初白庄怎么不好好学武,逼着他们两个师哥到处找美食作诱饵,又怎么爬墙翻院四处“强请”大厨,搞得杭州还以为出了“采厨贼”,大闹了一通……
一盏茶功夫下来,话题从甲拐到乙,再从乙拐到丙,早就拐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秦湖与洛云听得目瞪口呆,王二与白庄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付淡定的模样,显然早就习惯了。
夏星讲了有小半个时辰,却是讲得礼仪雅致,唾沫星子都不溅出来一丁点儿的,如果不是他腰间那柄剑,这付模样真是像极了私塾讲师,哪里还有半分江湖客的豪气!
终于,夏星也讲得有点口干舌燥了,长叹一声,手指对着白庄额头一点一点的,道:“异宝会完了带洛公子回去给师父看看,这次不许再乱跑了!你说你,这么大的事也不……”
眼看着又要开始另一通长篇大论,饶是白庄也有些受不了了,赶紧站起来拉着夏星的手去到一边,小声道:“雌果哪里来?”
早习惯了师弟快言快语的夏星不以为意,怔了下,沉吟片刻后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庄便把最近的事原原本本地给说了,附加他们的推测,语言颇为简洁,可悲的夏星居然听懂了,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
白庄正要再问,夏星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人多眼杂,会后再说,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走。”
此时看去,夏星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温和模样,冷峻神色之间隐隐带着威仪权势,非是位高权重之人不可有,言语中也丝毫不予拒绝的情份。
见这样子,白庄眼中精光闪过:“师父知道?”
夏星摇了摇头:“有些事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此时我们情势未明,还是慎重得好。”
白庄也知道,如若对像不是他,夏星才不会这么解释。别看这人喜欢唠叨,可是碰上正事了,从来不是那种会好心好肠慢慢说的人,面上和善,内里可完全相反的。
这人话讲得越简洁,说明事情越不简洁。
当下,白庄也不再说,只是点了点头,心头不禁多了几分沉重——“驯化”洛云之事看来又要再生波折啊……
如若洛云听见白庄的心里话,肯定气得暴走一通才行。
夏星又讲了几句闲话,这才仿佛意犹未尽般走去武眷门的主席了,秦湖和洛云都齐齐吐了口气,王二斜眼看了,笑道:“这就受不了了?”
秦湖酝酿半晌,才挤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就是觉得……和白兄相比,夏少侠真是太黑白分明了。”
王二笑了出来:“你们不知道,老掌门是个喜欢找人唠叨的,夏少侠从小被收入门下,几乎当作儿子养大,练武之余一大事就是陪老掌门唠叨。老掌门不仅自己说,还要听的人也说,若是听的人说不出话来,他就不高兴。一来一去,夏少侠也变成一个小唠叨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