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生是因为流沙的原因,所以未娶,孟祯又是为什么呢?算了,想这些干什么,虽说孟氏一族里面,她唯一算得上熟识的也就只孟祯而已,但是要说见面,也只是在每逢宫中摆宴或是节庆丧仪之事了,不过,这都要除去几次逢事承他帮忙之外。印象最深也就是最近的一次,唯一一次她主动去找她,就是上次去军营里的时候了。
要说孟祯仪表堂堂,又是位及尊贵的王爷,怎么这么多年也不娶呢?羲谣猛然发现自己今天晚上时不时的就想到孟祯那里去了,赶紧收回念头,只是好奇而已,她这样对自己说着,闭上眼睛,却还是睡不着。
流沙和慧生的事,不能去主动找他,虽然是流沙主动拒绝在先,这种事情,女孩子主动了总会显得太不矜持了,所以若是有机会的时候,得旁敲侧击的提示他们一番才行。一辈子也就那么长,女人的青春更是一瞬即逝,不能再拖了。
报更声隐约传来,羲谣也开始睡意朦胧,不想刚好在此时,听得院门被瞧得震耳。
羲谣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一下子睡意全无,身子僵僵的,攥紧的手顿时生了汗。
跟着是刘兰青稍显得急躁的敲门声。
羲谣忙起身,抓起袍子穿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匆匆前去开门。
刘兰青扑通一下跪在门槛前,轻声却沉重的声音道:“娘娘,主君怕是…….怕是不好了!”流沙哭着站在门口,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她却还是一下子没能撑住,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眼泪唰的一下连珠似的翻滚而落。
刘兰青在前面打着风灯,羲谣紧随其后,一路小跑着往松竹苑去,流沙搀扶在侧,匆忙而行。
“娘娘。”黄靖迎上前来,手已经开始难以控制的发抖,但是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道:“前面来报说九门戒严了,京畿大营也已经在秘密管控,一切都有些突如其然,老奴守在主君身边,也不能前去探听清楚,现在主君身边的御林侍卫,几个重要的头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下了,娘娘,老奴怕是会急中生了变故,您可要稳住场面,万一主君有了什么事儿,也好让主君走的安稳哪!”黄靖扯起袖子,揩了揩眼泪,循着没有外人的空档对羲谣说道。
黄靖是主君信任的人,甚为宦官,他不像是大虞前朝的祸乱朝纲的奸宦一样,而是忠心耿耿,数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主君,他晓明事理,却从不趋炎附势,也没有谗言献媚的毛病,羲谣对他的尊敬和信任,也是实心的。
但凡一个人是不是真心与之相处,当事的人心中怎会没有感知呢。
黄靖也看得出来羲谣在后宫娘娘当中,是难得的大气宽厚,最重要的是此人讲情义,对主君也是没有二话。所以对于黄靖来说,除了主君还有婉婉王后,羲谣就是他第二个主子。
羲谣有很多关于主君的事,都是黄靖第一时间托付他的亲信徒儿前去东宫禀报的,当然也包括前几日主君已经秘密立了储君,结果谁都不知道,但是已经秘密装在一个髹金漆的雕金龙盒子里了。
羲谣先去孟玔的床边,白太医几乎与她同时赶到。
“这回……是真不行了吗?”羲谣幽幽的问面色苍白,刚刚为主君把过脉,然后手臂重重的跌垂下来的白太医。
“唉!”白太医深深叹气,不停的摇着头,最后却又似哭非笑的点了点头,不知何意。
羲谣注视他良久。
他才到:“其实老臣早该想到的,自主君患了重疾以来,总想着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凡事都要小心凡事都要注意,不能干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但是老臣何曾想过,病人若是旁人也便罢了,主君哪是一个会因为患了病而愿意去做哪怕一丁点改变的人?与其说现在比预期的恶化的要快,是因为主君没有注意,依然喝了酒,吹了冷风,劳心费了神,倒不如说这本就应该是不出所料的结果。因为想要苟延残喘而过得怯怯诺诺,那根本就不是他。”
“住嘴!”羲谣怒吼道,“说这些什么用!今晚你医不好他,就让你太医院一起陪葬!”
白太医还有跟来的一众医官全部齐齐磕头道臣有罪,臣领命,却没有一个人再去救治。
羲谣走进他们中间,瘫坐下来,几欲无泪,道:“你们就连死都不怕了?”而后哽咽着,像是梦呓般的重复道:“那好,那好……我知道了……”
流沙见她竟然有些行为痴顿起来,赶紧扶着她想把她拉起身,却被她挣开,又一字一顿,颤颤巍巍,又如同是在跟自己说话:“我与主君多不多少不少的,一起经历了二十几个年头了,他陪在我身边的时日本就不多,他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去做,朝臣需要他,百姓需要他,还有他的王后,皇子,谁都离不开他……”说到这儿,又痴痴的冷笑了几声,道:“不,是他惦念着王后才对。”众人听不懂,只能跟着点头,有继续听她说道:“他给过我的时间,给过他自己的时间都太少了。你们都不知道他心里也有苦,也有无奈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她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道:“所以……”她转向太医院的人,紧紧地盯着他们,带着许多哀求和期待:“算我求你们了不行吗?我很少求别人的,你们不是号称神医吗?你们不都是妙药回春的神来之手吗?再给他多一些时间,好不好?”
说着,她起身去往孟玔躺着的床边,伏在他的身侧,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