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昔心下无奈,但还是朝他点了点头:“别来无恙。”
不远处停着一座凌烟画舫,一眼就看出他要干什么。
唐今儒笑着走近,热情道:“我昨天新认识了几个朋友,若今日天气晴好便相约游湖,涂公子可有兴趣?”
“……不必了。”
涂昔摇头拒绝,唐今儒却道:“涂公子若是无事便一同来游湖吧,涂公子既是本地人,也可以给我再介绍些颐泉美景,不知意下如何?”
过去唐今儒也曾有过邀请,涂昔都是只一摇头便可拒绝,今天这是怎么了?涂昔心中奇怪,殊不知唐今儒身为孟仟愈的好友,此时的责任感却是空前高涨。
见涂昔没有反应,唐今儒又道:“涂公
8、8.托友助力 ...
子有事?”
涂昔摇头道:“没有。”
……算了,游湖而已,既然他不依不饶的邀请,答应下来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只要碰上和孟仟愈扯上关系的事情,总会觉得别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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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不太习惯闲着。
涂昔显然和孟仟愈不同,歌女在船中起舞鸣乐,他只坐了一会儿便想找些事来做,不过也不愿掺和进那堆喝酒调笑的公子哥儿里,有意无意地往那堆人中扫几眼,总能捕捉到几束惊惧的目光。
一开始有些奇怪,后来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曾经在街上碰到过那几人,因为他们嘻嘻哈哈图谋不轨,于是毫不留情地教训了一番。
那几人发现涂昔注意到自己,忙围着唐今儒窃窃私语,应该就是在说当时的事。
唐今儒听完却只是一笑,舍了那堆人,朝这边走过来坐下:“是我疏忽了,这些小曲本就是颐泉的曲子,涂公子早就听倦了吧?”
涂昔摇头道:“不,我没来过这里,也没听过这里的曲子。”
“那样就太好了,”唐今儒笑道,“仟愈来时也夸过这里的曲子,说是闲乐轻盈,未见浮华。”
听到这个名字,涂昔下意识抿起嘴唇,没有答话。
一曲毕了,歌女退去一批,新的旋律紧接着响起,比之前那首多了一重急弦,节奏旋律也忽然大气了些,和荡舟契合得很是微妙。
涂昔忽然皱起眉来,似有所念。
“这首可是听不惯?”唐今儒见他神情有异,忙道,“让她们换一首吧。”
涂昔回过神,摇头道:“不必。”
唐今儒见有话可聊,笑道:“这首的旋律,确实不太适合在画舫上演。”
涂昔忽然道:“孟仟愈以为如何?”
唐今儒一愣,莫名其妙道:“什么如何?”
涂昔道:“他以为这首曲风如何?”
唐今儒笑道:“他倒说挺好听,不过他不懂这些场合上的讲究。”
涂昔微微挑眉,却没说话。
唐今儒已摸透他少言寡语,但揪住了这个话题,便肯定是不能罢休了,紧接着道:“仟愈这个人,从小就知道埋在书堆里,依照他的身份,明明很应该到这些场合来多多磨练的。”
涂昔虽不想提他,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他整天埋在书堆里,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性子?”
应该是个书呆子才对,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捉弄人玩。
唐今儒愣了愣,勉强笑道:“这要是说出来,恐怕也怪我多嘴了。”
涂昔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可他这样一说,他不知怎的忽然来了许多兴趣,眼神微动,疑道:“难道还有难言之隐?”
涂昔若是换了表情,孟仟愈都无法招架,更何况唐今儒?单是这双墨眸微微一亮,唐今儒就已经愣了半天,口不择言道:
“难言之隐算不
8、8.托友助力 ...
上!涂公子若想听,自然能讲!”
——见色忘友,见色忘友。
涂昔点了点头,唐今儒继续道:“仟愈是孟大人的养子,自然少不了闲言碎语,豪门贵胄的那些个同龄子弟自小便爱捉弄他,他那时自尊极强,又是个极聪明的人,只要别人捉弄他,他一定十倍奉还,毫不留情,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个坏毛病。”
“原来……如此。”
涂昔忽然有些有些不想听了。
唐今儒却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我就说那些人,养子到底有什么不行?后来仟愈做了兰台史令,明明是凭着真才实学,却还是被那帮不学无数的家伙指指点点,一提起来就让人生气。”
舟中乐音渐熄,涂昔摇头道:“小人之言,不听也罢。”
“对对对!”唐今儒连连点头,“仟愈也是这么说的,他后来就不那么睚眦必报了,听到些什么都当成耳边风,要是换了我,还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