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加快了速度,一猛子跑出十好几里路去,也不知道到哪儿了,合着这北京城变化也忒大了,连我这土生土长的老北京都有不认识的地儿了,意识里还根固在深长胡同儿悠远的街景,突然在庞杂林立的建筑面前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似的,失落、空寂,心也跟着车身虚飘的飞起来没了着落。
“诶,我说张浩,你琢磨什么呢,看不见这车一辆辆的都超过去了,没吃午饭呀?扭捏的跟大姑娘似的,装什么文雅呀,就这车速是个人都能开。”乔立山瞪着眼数落。
从空落中醒过神来,这人毛病还真多,你要快是吗?那好,我就让你尝尝闪电霹雳、风驰电掣、奔逸绝尘、白驹过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让你驷马难追后悔也来不及的速度……
车跟飞起来似的,发出唰唰的声响,觉得耳膜都受到压迫了,看看脉速表180,呵!了不得,多久没开这速度了,转头看乔立山,正张大嘴拍着巴掌叫好:“行,就这速度,张浩啊张浩,我好久都没这么爽过了。”
想爽,你怎么自己不开啊?你是没胆量还是没技术?
车窗都大敞着,满车吹进呼呼的风,两人头发都被吹的根根直立的乱舞,眼睛都被风拉长跟有根绳子拔着眼角吊在后脑勺细眯成一条长长的线,连腮帮子里都鼓着风溜圆,撑的嘴皮子不听使唤的来回颤动,又嗖嗖的钻进鼻孔里,在鼻腔里来回的打旋儿不能呼吸。
乔立山张开鼓风变形的嘴含混不清的叫:“超过……前面那辆沃尔沃。”
小菜儿,风速行进,嗖嗖的转到190脉,从沃尔沃身边电掣般闪过,乔立山这个乐啊,头伸出窗外对着沃尔沃显摆的摇着脑袋,这还不够,还伸出中指做了个鄙视的动作,这还了得,这不引起众怒吗!
果真,沃尔沃急了,公牛发情般直冲了上来,不一会儿就和我们并驾齐驱,扭头看,沃尔沃的司机正怒眼瞪着我们,眼珠子跟牛眼似的聚着红光,要是能发射指定跟雷光炮似的哐哐两声给我俩炸个稀巴烂碎。
乔立山鼓着变形的嘴巴不干了:“不许让他超过去……听见没?”
路标指示器发出:前方限速60脉,你已超速。
“乔总,咱超速了。”
“玩得就是超速。”
“那什么……前方有摄像头……”
“你怕摄像头干嘛!”乔立山大喊。
“扣分罚款呢!”
“也用不着你出罚款,我告你,张浩,沃尔沃要是超了你……我就辞了你。”
怪不得你助理换的跟走马灯似的,原来都打这儿来的,也难怪,有几个司机能玩了命的陪你这么耍啊,怎么跟小孩似的。
得了,又不用我交罚单,我操哪份的心!继续风速前进,闯了两个限速路口,一屁股把沃尔沃甩到紧后面,拐上一个出口结束了战斗,和沃尔沃摆了摆屁股说了声拜拜。
乔立山大乐:“我说浩子啊,我很久没这么疯过了。”
改叫我浩子了。
“乔总,你就等着下通知扣分交罚款吧。”
“实话告你,我都七八年没交过罚款了,还真想交一次。”
就这速度一猛子扎出了北京城,一抬眼已经到了河北地界儿,等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日落街灯辉煌。
车速平稳回归正常,这趟耍的心悸一直在跳,灰蒙绚烂的夜色又让人觉得美好,说不出因为什么,只觉得速度与暗夜的反差让心安然落地,终于踏实了。
乔立山也安静下来恢复了正常摸样。
问了句:“乔总,上次给你开车的那个毛头小司机呢?”
“辞了,不瞒你说,让一个拐弯连转向灯都不打的司机带着我满世界溜达不丢人吗!那天回来我就把他辞了,开车跟大肉虫子似的。”
忽然心里不落忍,就因为那天的事这小子丢了工作,他要是知道现在我顶了他正在开着这辆宝马是不是得记恨我一辈子。
“乔总,这就到了,我送你回公司还是……”
“黑灯瞎火的我回公司干嘛去!”
“那我送你回家。”
“不回,咱找地儿吃饭去。”
吃饭!好,我这肚子正饿着,中午在公司食堂就因为各个贼眉恨目的瞪着我,害得我都没敢甩开腮帮子吃饱饭。
遵照吩咐拐进一个名为浩瀚宫的酒楼,一进门大厅经理就迎上来:“乔总,您来了,您几位?”
“两位。”乔立山答应着不苟言笑的往里走,刚才那疯相都跑哪去了!
“您还坐老地方?”
“对。”
跟着乔立山的后屁股拐进紧后面一个隔间,看来乔立山是这里的常客。
大派威武的相对坐下,乔立山哼哼一笑:“我知道你小子饿了,打进了高速口就听见你肚子咕噜蛤
蟆似的乱叫唤。”
这你都听得见!你还真神了。
“想吃点儿什么?”乔立山把菜单扔到我面前:“今儿没少耗能量,为超沃尔沃的最后那一把方向我看你是耗尽全身精脉,我还真怕你一口血喷在前玻璃窗,弄得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战死沙场的摸样。”
我脸红脖子粗的争辩:“哪能啊,别说沃尔沃,就是来个宾利也不在话下,敢情有你座驾买罚单我怕什么。”
乔立山淡笑:“你别不是怕我辞了你吧。”
“我告你,这可是你上杆子要我做这活的,我还怕你辞,哪天不顺心我辞了你倒是有可能。”
“呵,行,我看你有几个脑袋,我还没玩够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