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卖糕饼不卖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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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小刀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西门吹雪倒是意识到玉小刀在唤他了。这半个月习惯了听他唤自己一声哥,如今他开口叫庄主,他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反应过来。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推开门可以清晰地看到又大又圆如同一个甜烧饼的月亮,玉小刀才反应过来这一日是十五,好在并非八月十五。

他推开花厅的门,是因为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也听到了,他们一个听觉比常人灵敏许多,一个武功比玉小刀高,自然早他一刻听到了动静,只是都没有他这般激动而已。

月色下陆小凤和萧十一郎二人并排走来,然后当萧十一郎远远看到玉小刀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便加快了步伐,陆小凤笑了笑也只得加快了步速,萧十一郎的心情他倒是能体会,那回楚留香去了大漠,再回到中原之时他也是这般激动的。

西门吹雪天黑之后本是不见客的,但是为了陆小凤,亦或者说是为了玉小刀,他破了这个例。然而在见到玉小刀和萧十一郎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忽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

如果玉小刀和萧十一郎连夜就走,他岂不是连和小刀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好在他们并没有连夜就走。

萧十一郎是个爱喝酒的人,陆小凤亦然,两个人连夜赶路来到万梅山庄,又怎么能不好好喝上几坛子酒?万梅山庄里的青梅酒大部分本就是被陆小凤喝掉的,所以西门吹雪也没说什么便差人去拿了酒来让两个人喝得尽兴,自己和小刀去了外面的小亭子里。

有花满楼作陪,萧十一郎和陆小凤喝得很是痛快,而玉小刀并不想喝酒,便顺了西门吹雪的意和他出来走走了。

“本是件开心的事情,怎么不和他们喝几杯?还是你的酒量不好?”

西门吹雪倒是觉得奇怪,按理说玉小刀等萧十一郎的消息等了这么久,不是应该很高兴和他一起喝酒么,怎么会出来陪自己在月下漫步?

“上次喝多了发生了点不想发生的事情,所以不想再喝酒了,既伤身又伤心的东西,何必去碰?更何况哥你也不喝酒啊,我陪你走走也好。”

其实西门吹雪并没有要玉小刀跟着他出来的意思,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理解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过小刀以为是他想要让他陪他走走,那便这样认为吧。

***

亭子并不大,位置却是很好,周围的景色尽入眼帘,月光洒在地上洒在树梢上,看得人都有些醉。万梅山庄里面亭台楼阁一草一木都布置得很是不错,玉小刀早已看了个遍,此刻他靠在亭柱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所在的菊香斋。

同样是玉罗刹的儿子,他这厚此薄彼的待遇玉小刀算是彻底看透了,好在西门吹雪待他好,把他当亲弟弟一般照顾。若换做旁人,早就不需要玉罗刹动手亲自把他这个私生子给解决了吧,好在那个真正的玉天宝是西门吹雪。

玉小刀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替自己感到庆幸还是替原先的小刀感到不值,西门吹雪倒是撩了撩袍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西门吹雪七岁习剑,七年有成,而他一开始未在江湖上成名之前,便是住在京城合芳斋的,与玉小刀的住处很近,只隔了一条巷子而已。

他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玉小刀常常会爬到他家的墙头偷看他,一开始西门吹雪并没有在意,因为外面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他哪里会注意有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后来注意到的时候,他也认出了那个糕饼铺的孩子,两家人都开着糕饼铺,本就是竞争对手,西门吹雪对他倒也存了份敌意,不过通常他发出杀气,玉小刀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西门吹雪也就懒得去追了,左右不过是一个比他小的孩子罢了。

后来,等西门吹雪剑术有成的时候,却再也没见到玉小刀了,甚至连那家糕饼铺,也关门大吉,老板和老板娘不知所踪,有人说他们带着儿子离开了京城,有人说他们被仇家逼走了,西门吹雪趁人不备进院子里去看了看,发现了杀手留下的痕迹。

老板和老板娘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是玉小刀却应该还活着,西门吹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事实的确如他预料那般,只是他没想到玉小刀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

“也许他把我们放在两家糕饼铺之中,便是要我们从小便斗个你死我活吧,可惜你专注于剑,而我专注于糕饼。”

听西门吹雪讲述着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玉小刀倒是明白过来玉罗刹的用意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的小刀怕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与西门吹雪有怨,怕也是玉罗刹喜闻乐见的,好在西门吹雪不是那样的人,若是看不顺眼的人,他也不会多做牵扯,直接一剑就解决问题了吧。

玉小刀忽然觉得这身子能活这么久真不容易,从小就惹下西门吹雪,之后又惹上了花白凤,再之后掉崖得知身份,再之后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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