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圣上要纳的是男妃,哪个官员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做男宠啊,到时候你得得罪多少人。”
“男宠。”梅乐松先是惊叫了声,然后皱眉低头不语,乖乖的跟着夏尔容屁股后面走。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梅乐松突然大叫一声“有了”。拉过夏尔容附耳悄声道:“有很多官员肯定会投机取巧,从外面随便认个义子回来,然后送进宫里,这样既不心疼,也能享有荣华富贵。”
夏尔容看着他那张自鸣得意的脸,恨恨的想,他是如何爬都丞相这个位置的,难道不知道谁办这件事就一定会成为儒生们攻击的对象么?儒生们自然不会直接去骂皇帝,所以一定会死咬住办事的人以示他们的决心和愤慨。
“一心只想着钱钱钱,干脆天上掉下个大铜板砸死你得了。”
“哎呀,你生什么气啊。要砸死我,也得是大银子,不,大金子才行。”
夏尔容不管身后对自己拉拉扯扯的人,恨恨的往前走,突然眼角一晃,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太监,低着头飞快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夏尔容不由多看了两眼,谁知那小太监警惕性极高,回过头来望了下,眼神凌厉。
席若送走了那两个人,有些疲倦的轻揉着眼角。谢归其从一旁的侧门进来,笑意盈盈的拍手称好。
“圣上可真厉害。”
席若蹙眉,感觉现在的谢归其有些怪。具体哪里怪呢,好像有点冷了。你看他嘴角明明含着笑,却不是开心或者示好的表情,那尖锐的笑容弧度,那略略扬起的下巴,无一不在告诉席若,他——谢归其怒了。
怒就怒吧,他其实很习惯了,谢归其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是非常不好的。
但除了怒之外,还有一点什么难以捉摸。
迈着四方的步子,直挺着都有些僵硬的小身板,怎么看都像是只炸了毛的孔雀。记住,不是开屏的孔雀,是炸了毛的孔雀。
谢归其走到正中央站好,皮笑肉不笑道:“圣上好生厉害,将两大派臣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啊。本来向梅两派互相忌惮,朝廷倒是一派平和,只是夹的圣上的势力难以发展。现下圣上轻轻一挑拨,向派伤了梅派,后者倒一口气端了向古来精心经营的刑部。这样,他们两派两败俱伤,圣上正好渔翁得利,好往刑部可着劲的插人。”
又是一躬身,这次又换成掐媚的笑:“着实厉害的紧,奴才佩服佩服。”
听了接连三个“厉害”的“赞”词,席若手指有规律的敲自己的额角。这般不清不愿的奉承是怎么回事。有些摸不清来意,嘴上却是硬硬的顶了回去:“不及当年谢大将军运筹帷幄决战千里来的足智多谋。”
说完,自己却后悔的恨不得咬舌。提以前做什么,不是更让他赌气么?都把人家给气得差点丢了命,你还惹,真是混蛋。
有些不自然的把手指敲额角改为以手撑头,眼角从指缝见偷偷打量谢归其的神色。
谢归其倒没生气,不但没生气,还极好的把握住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爬:“既然圣上瞧得起奴才的微末才华,奴才愿意为圣上效劳。圣上正在用人之际,奴才不求高官俸禄,但求圣上放奴才出宫,封个一官半职,奴才定当忠心耿耿为圣上夺取君权。”
席若的嘴抽了抽,忍着把人扯过来扒裤子揍一顿的冲动,问道:“哦?谢大将军如此忠心,只是朕不知谢大将军是真有本事还是空负盛名。”
刚才不是还说不及我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么?你倒真是个出口成章的大骗子。谢归其忍啊忍,反正被折腾这么些年了,知道反抗也是没有效果的。
席若喊了声守在门外的张德,命他让宫人侍卫守远一些。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团成一团丢给谢归其。
谢归其俯身捡起,拆开之前感叹:您老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丢准过,自己丢不准还不许人主动去接,接了就乱发脾气,唉。
看着看着,表情便逐渐严肃起来,慢慢的,眉峰越聚越近。“这个……”
“怎么,谢大将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