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断网了,好忧伤,这是偷来的一时半刻,赶紧发上.....
☆、第七章
蠢驴子们窝在一片山旮旯里,风景还挺优美,倒是真正应了最初的最初,第一任寨主为了摆脱流氓土匪形象特意问了山下一瞎眼秀才才得来的好名字,“春风又绿江南岸”,故而“春绿”。正值五月节,林子里嫩竹子都开始拔节,比划似的往上直翻,寨子多也是通风凉爽的竹楼,段敬学跟着关老七一路屁颠着进了林子后,突然扯着徐品帆,嘀咕道,“先生,学生感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徐品帆瘫着一张脸看了他一眼没做声,很淡定地继续直视前方,段敬学又拉着大铁头说道,“铁块儿,你嗅到啥不一样的了没?”
大铁头眨巴着眼,看了看段敬学,又看了看徐品帆,很实在地摇了摇头,段敬学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们都不懂我。”
关老七一听还挺有意思,慢了一步靠近段敬学说道,“沈少爷可是觉得咱这片儿地没人气?”
段敬学一时凝眉,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是没人气,该是说缺鸟气,七爷您看,咱这老大一片寨子林愣是没一只王八鸟,这没王八鸟还怎么生王八蛋呀,小弟说得可在理?”
关老七不由乐呵了,这人就为了拐着弯儿骂人,还愣是不惜把自个儿绕进去,当即一脚踹上去,嘴里骂骂咧咧道,“就你屁话多,给我老实点儿!”
关老七踢得不上心,所以段敬学一扭腰子也就闪了过去,脸上立马又堆起满脸笑容,唯唯诺诺道,“七爷说的是,七爷说的是!”
等到了春绿寨大本营儿,关老七就老大不客气地将三个人一起踹进了一间堆满杂草柴火的小仓库,里头一人听到动静,立马警觉地坐直了身子,打眼看到段敬学,眼中瞬间闪过惊愕、紧张、忧心还有疑惑,段敬学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老子可千万别激动,要淡定!
关老七留下四个人守着门,临走还慎重地叮嘱了一句,“防着点金四,再让他把人拖出去折腾死了,我就拧掉你们脑袋!”
关老七转身走的时候,右眼皮子不自主跳了两跳,不放心地,又加派了两个人,这才安心落意地去找沙老大。
段三老爷好几日过得都是这样凄凉的生活,虽然没缺吃短喝,可被囚在这小破屋子里也愣是给熬得蓬头垢面,整日担惊受怕地弄得是形容槁悴,这又看到自己儿子竟也是被绑了进来,心肝都颤了三颤,段敬学不敢嚷嚷太大声,看到老爹受委屈也很心酸,可好歹上下检查一番,倒是没缺胳膊断腿的,心里边儿不由对蠢驴子们的职业道德刮目了一番。
段敬学看了看四周的干草堆,朝着徐品帆比了比“火”字的口型,徐品帆拍了拍衣袋,点了点头,段敬学这才折了一根柴枝桠在地上写起来。
【我托人报了官,等外头闹起来,我们就点火,然后趁乱逃出去】
段立人这才注意到徐先生竟是也跟了进来,就知道定是段敬学搞的鬼,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左右一寻思,还是犹豫着抬起手在段敬学肩上拍了拍,段敬学不由怔住。
要说这父子俩的关系,那还真是说亲还不到,说疏却也不是,段敬学素来沉默寡言,连着家里搭台子给他过十岁生日,唱着红鸾禧都没能让这孩子脸上沾点儿喜气,平日里说来最乐意的两件事其一是和老太爷下棋,其二便是同徐先生习文练武,段三老爷为了多与儿子亲近还曾学过一段时日的象棋,奈何棋艺不精,骗着段敬学杀了三回,回回都是被杀得片甲不留后,也就再提不起段敬学的兴致了,段老三一度很扼腕。
可再不咸不淡它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段立人看到段敬学来救他,一时也弄不清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而且,打眼看去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段敬学看着肩膀上的手愣了片刻,突然咧着嘴朝他老子笑了笑,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一切自有安排。
情意正浓之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道带了怒气的冷然训骂,“大胆!我都敢拦!眼瞎了不成?!”
护着仓库房门的六个人均低着头,可也是寸步不让,沉声说道,“四爷别气坏了身子,是七爷吩咐谁也不让进的,小的们只是听命行事。”
金四人长得其实挺好看,身高体长五官端正的,可就是有些不良的变态癖好,连带着人也就越发阴阳怪气儿起来,打谁身边走过去都能掀起一阵阴风,愣是迫得别人不敢近身。
说起那怪癖,沙老大觉得无所谓,男人么,爱好而已,喜欢玩儿没长开的稚嫩小子屁大点儿事儿呀,可关老七却无法容忍,提点了好几次沙老大都是摆摆手一副放任的态度,直到去年这金四在黄花馆里弄死了一个刚出来卖的小像姑,险些闹得崩寨,沙老大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决定,要管!
可是狗改不了吃|屎,金四一听今儿还真把沈家的小少爷给捞回来了,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岂料,老七防他跟防贼似的,看了看眼前明摆着死守的六个人,金四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虽然明显感觉到那人浑身一颤让他很不爽,可还是笑眯眯地说道,“我没说清楚,怨我,是老大让我过来提人签字的,老七忙着写赎人信呢,快把人带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