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器坏了怎么不修?”
“没到冬天,干嘛洗热水。”纪言说道,顺手把睡衣脱了,拿起衬衣裤子穿上。他穿着穿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抬起头看向连轶:“干嘛盯着我?”
连轶笑笑:“你身材不错。”
纪言后脊一麻。一个男人称赞另一个男人身材好本是件很正常的事,但这家伙说出来,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纪言迅速把衣服套在身上,一急就乱,领带怎么打也怎么打不对。
连轶笑出声来:“别紧张。”
纪言尴尬得脸都红了,真恨不得把领带扯掉。连轶走到纪言面前,纪言慌道:“干嘛?”
连轶拉起纪言的领带,三两下,便打出一个漂亮的领带结。
“我们早上吃什么?”连轶问。
纪言打开手机,七点五十二,到公司肯定迟到,费小美那老怨妇一定数落他没完……纪言没理会连轶的话,拿起钥匙往门口冲去。
“你走的时候关门!”纪言边下楼梯边喊。
连轶无语地望着门口,过了片刻,自顾自地笑了:“居然不理我。”
他坐在沙发上,环顾一圈纪言的居住环境。客厅连着厨房,很小;卧室,很小;浴室,也是小……如果小也就罢了,偏偏还很简陋:电视是九十年代初的式样,就算扔到垃圾站里也不会有人去捡;沙发已经破了,棉絮和弹簧从布里弹出来;没有冰箱,几盒罐头和泡面随便放在桌子上;地上连砖都没铺,墙也没刷,还是一片原始的灰青色……
对了,还有浴室。一面可以把人照得走形的镜子,还有烂了八百年的热水器。
连轶无奈得摇摇头:“我是在垃圾桶里睡了一晚吗?”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
话。
“丁闻,是我。”
“喂喂连轶你现在在哪?你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语气这么急,有事吗?”
“连轶你搞什么啊?西诺一早就跑到我这儿来了!他说不等到你就不走,现在还赖在我客厅里!你是不是招惹他了啊!”
“他?不敢。”
“哎呀,我要出去了,要不他该怀疑我是在里头跟你通电话了!连轶我跟你说,你现在可千万别过来,等西诺走了我再给你电话!”
“等等,丁闻。”
“嗯,还有什么事?”
“你的卡给我了。”
丁闻发出一声惨叫:“不要!”
“快挂吧,要不西诺该怀疑了。”
他说完,直接按下关机键——ok,这样谁也找不到他了。
纪言回到家,打开门,扫了眼屋内,连忙退出来:“哦走错了,对不起。”迷迷糊糊地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走错的话,怎么能打开门?
纪言抬头看了下贴在墙上的楼层号,六楼,没错啊!难道是自己眼花?他疑惑地又推开门朝里面望了一眼。不对,不是自己家,纪言想道,刚打算离开,一个人影忽然窜出来,把他拉进房里。
“怎么自己家都不认识了?”连轶把纪言摁到沙发上。
纪言看了看连轶,又看了看四周——懵了一会,惊讶得瞪大双眼,指着连轶比划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来:“我怎么又看见你了!”
纪言的思维方式令连轶汗颜:“你要说的就这个?”
但是接下来,纪言说出了一句愈发让连轶汗颜的话:“这是哪?”
连轶摇头:“你脑子短路了?”不待纪言开口,又道:“小孩,这里是你家,我还没走——就这么简单。”
纪言这才回过神,认真地思考起眼前的问题来。我家?不对啊……电视怎么成液晶的了?沙发怎么变皮革的了?对了,怎么还装上空调和冰箱了?他闭上眼睛,睁眼一看,依旧是液晶电视皮革沙发空调冰箱……没错,他没弄错,就跟韩国人集体被整容一样,他家也被整容了。
纪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连轶:“这是你弄的?”
连轶点点头:“明天再去把地板砖和墙处理一下,然后换套好用的厨具。”
“你花了多少钱啊。” 纪言有点沮丧。
连轶看他一眼:“钱?”
“我现在只存了五万块,不知道够不够还你的钱……”
连轶一愣,笑了:“这些是给我自己买的,为什么要你还钱?”
纪言不明所以。
连轶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地笑道:“我以后就住这儿了。”
纪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因为我刚好也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就暂时住你这了。”
“什么?”
“你好,朋友。”连轶伸出手,“我叫连轶,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