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初来乍到,处处小心翼翼,伺候男子温柔如水,所衣所行皆投男子所好。男子爱极她的容貌和乖巧,珠宝布匹赏赐不断,白日对酒赋诗、下棋作画、夜来巫山*、缠绵缱绻。
女子过得舒心至极,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
女子的身体似乎不好,怀孕不久,医药不断,有大夫前来问诊,得知胎儿不稳不能行房。男子知晓,很是担忧。白日陪着女子,晚间便去其他妾氏或者是书房休息。
新来的丫头年约豆蔻、清纯可爱,男子素来fēng_liú成性,怎耐得住空房无人暖床。不出几日,便将新来的丫头收了房。白日看望女子的次数便渐渐少了,两三天的探望变成五六天一次,甚至隔上十天半月才会去探望,见着女子花颜憔悴、心下厌烦,到了后来几乎再也不踏入她寝居。
女子从云端跌入泥里,宠爱尽失,对那男子的往日恩情爱极、却也对那男人的薄情恨极。女子虽自青楼出身,却贵在一身清白,可见其外柔内刚,看似娇弱不堪、实则性情刚烈。贿赂了家仆往外送了封信,不日便收到来信。
看完信函,女子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肉中,红唇亦被咬破,鲜血顺着唇边滑落,残忍而凄美,可见女子心内下了怎样决绝的决心。
心殇情绝、三尺白绫、红尘梦碎、佳人消殒,含恨而终。
宣逸看完铜镜泛出的虚影记忆,一时心潮起伏难平、心内唏嘘不已。他素来是感情分明之人,从小南宫瑛已不知说过他多少次,奈何他却总也学不来他人能轻易将感情埋藏起来的本事,瞧见开怀之事便会哈哈大笑,而见了人间悲苦不平之事便会闷闷不乐。换言之,至情至性、真情流露,无论何时,都难以伪装其真性情。看似fēng_liú不羁、其实却心软善良,这种性情,实在不适合在名门望族之中长期久待,也难怪南宫瑛一直压抑其性情,让他不要在人前抛头露面,除了要隐姓埋名、委实亦是怕他闯祸。
宣逸端坐于窗棱下一动不动,脸上郁郁之色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