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阿玛不是说帅气是形容男孩子的嘛”小太子打断：“皇后是男的吗？”

皇帝黑线，没注意这个问题，糊弄道：“是啊。爱情无界，皇后当然可以是男的。球球你再问东问西，朕就让人把你丢出去。”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小太子鼓起勇气：“那等我做了皇帝，就让小四做我的皇后！”

皇帝无语。

“…………那是一个毒苹果，白雪皇子咬了一口，倒地不起……”

“阿玛，阿玛。”太子继续打断，睁大好奇的眼睛：“为什么是毒苹果，不是桂花糕。桂花糕比苹果好吃，而且……”

皇帝死死瞪着他，一语不发。

小太子噤口，团成团滚到小四身后。皇帝转头，瞧见小四耷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大感宽慰。

定是朕的童话故事给了他启示，“今天就讲到这儿吧。”嗯，应该留给孩子思考的空间。

（十二）槐花

纯洁的花瓣下是一个猥琐的心。

纷扬的花瓣飘漫京城，略摆身段迈过朱红的城墙，随风轻摇吹进了皇宫深处。

“白里透着淡淡粉色的娇嫩花瓣啊，你和那粉红的人儿哪个美呢？”皇帝悠闲地躺在院子中间摆的摇椅上，深情的抚摸手掌中柔软的槐花。

“阿玛，阿玛，额娘是不是病了？”小太子询问。

皇帝顺着小太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抖落几身鸡皮疙瘩的人。

皇帝白眼，点点额头劝导儿子：“你额娘这儿有问题，甭理她。你看，这花瓣像不像小四的脸蛋。”

小太子认真观察一阵，兴奋大叫：“像！”忽而扭捏起来，手拽皇帝的袖子摇啊摇，脸红的小声说：“我想吃。”

皇帝想戏弄一下太子，故弄玄虚道：“那可不行，一共这么多，你吃完就没有了。我准备把它种在地下，来年它长成大树，就会长出来很多的花瓣，保你吃个够。”

“真的？”

“当然。”小太子眼睛闪烁无数小星星：“那我们把弟弟种下吧，明年就能有收获好多弟弟了。”

皇帝身子一歪，眼晕。

过了不久，成德宫多了一棵老槐树，层层叠叠的墨绿色如云般覆盖在承乾宫角落。自此，成德宫多了一个季节，这个季节会下白色的飘香的雪。

宫廷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人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荡心涯。

（十三）科普

乾清宫

摇椅，摇椅，摇椅。小太子，皇帝，小四。三人排排坐，院子里，赏月。

皇帝问：“月亮大还是金星大？”

小太子咬一口桂花糕，含糊说：“金星？”

皇帝简单解释：“就是靠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我们又叫它启明星。”

小太子大声回答：“……”

皇帝含笑摇头：“是金星大，因为……啥玩意？”

中途皇帝猛地中止解释，转向太子：“你说啥？”小太子缩头。

皇帝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柔声问：“再说一遍，刚才阿玛没听清楚。”

小太子嗫嚅：“皇阿玛最大。”

皇帝拍拍小太子的后脑勺，笑骂：“好小子，会拍马屁了。”

小四目不斜视，说：“跑题了。”

皇帝光速转头，小四居然出声提醒，说明他起了兴趣，科普教育成功迈出第一步。皇帝笑说：“金星大。看起来它比月亮小很多，其实它比月亮大很多很多。因为它比月亮离我们远，看着就小了。”

小四微偏头看他，那双印着星辉的浅褐色眸子带着淡淡的好奇。

皇帝突然来了灵感，话题引到人生教育：“这世上的事也是一样的。发生的事情离得你远了，你就认识不清他的真实面貌。一件事跑了千里路传到你的耳朵，就会颠簸的面目全非。或被夸大的惊天动地，或被贬低的微不足道。所以除非你能看透认清它，不要轻易下结论。”

沉默，沉默。皇帝嘴角含笑，暗自点头。嗯嗯，给孩子消化的时间。

小太子咬着桂花糕发了一会楞，忽然奶声奶气道：“阿玛，阿玛。额娘说月亮上有个美人姐姐，开店卖月饼的。我们去月亮买月饼好不好？”

皇帝接收两个小娃清亮期待的视线，登时僵住，“佟清婉”三个字回荡心间。

勉强挂上笑，皇帝决定继续科普。……先忽悠过来：“你们额娘是听别人说的。刚才我不是给你们说了，事情发生的远了，到我们这就变成假的了。”

小太子失望的说：“那个姐姐不卖月饼啊。月饼很好吃的，甜甜的……上一次吃好久好久了，那时候月亮很……”

皇帝抚额，问题不在于她卖什么好不好…… 球球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拉回来难哪……

“太子哥哥。”两岁的小四发音标准。只不轻不重的四个字立马将神游的小太子引回来，团成球滚到小四椅子旁，摇尾巴：“小四，叫哥哥什么事啊？”

“坐椅。”小四一本正经：“听阿玛讲。”

“好。”圆圆的小太子敏捷的滚回去，正襟危坐，小脸绷紧很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