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的任务！给你十天时间！”身后传来舒炎刺耳的声音。置若罔闻。我宁可什么都听不到。

☆、第五章 非你非我

“我叫林凡，以后我陪你一起玩吧。”

“你们不准欺负舒昇！把糖还给他！”

“原来你怕黑啊，没关系，我陪你睡。”

“你放心，有我在！我保护你……”

“舒昇，你等我回来，我会回来接你的……”

“林凡！”从梦中惊醒，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为什么八年过去了，这些梦依旧困扰着我。我相信报应轮回，雾影组织被无数人的鲜血所灌溉。父亲双手沾满鲜血，而我也亲手夺取过几个人的性命。所以，提前遭到了惩罚也是顺理成章。

出生以后，身为舒家未来的接班人定期做身体检查是至关重要的。也就在那时医生将第一次的诊断结果为难的告诉了父亲。

“舒先生，很抱歉的告诉你小少爷的身体情况，从报告上显示，小少爷视网膜杆状细胞发育不良，失去了合成视紫红质的功能。通常情况下很容易与其他遗传性视网膜疾患并发，如原发性视网膜色素变性，其暗适应功能随病情进展而不断下降，同时伴有视力，视野及眼底的改变，目前尚无特异性治疗手段。”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和我，再无人知晓，包括舒炎。有的时候一无所知并不是愚蠢，至少可以让人活得更幸福一点。在没有回到舒家之前，我竟单纯的认为天黑看不清事物是理所当然。然而自从父亲亲口把这件事告诉我以后，夜幕降临，我便对黑夜充满恐惧，仿佛随时等待死神的召唤。

从衣橱里随手拿出一件衬衫，无需挑选，无一例外全是白色。站在镜子面前扣上最后一个扣子，遮住了颈上的伤痕。

“必须要开始行动了……”莫名间涌上的心烦意乱。

笙歌彻夜，这个城市仿佛永远不会寂寞。行走于灯红酒绿之间，借此躲避对黑夜的恐惧。我不能把这个弱点再暴露给舒炎，徒留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纵使伤痕累累。自从过完二十岁生日以后，视力开始逐渐下降，我暗自庆幸，至少并未造成过多影响。

刚准备推开绯色夜潮的大门，就听到身后响起鸣笛声。转身眯起眼睛向路边看去，可惜一无所获，我竟然忘记了在黑夜里很难看得到东西。

“sky？”是谁？我根据声音辨别大致方向。“我是林凡。”伴随着车灯及喇叭的辅助终于看清了那个人位置。我一步步走上前去，大方的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你是因为上次的事下不来台想修理我一顿还是让我陪你睡觉？你已经知道我不做下面的那个了吧。”我戏谑的开口，说完还故作放荡的耸了耸肩膀。

“……”林凡的沉默让我徒增烦躁，时间冻结的感觉过于煎熬。

“喂！”猛然的转过头看向他。终于，不是在梦中。

现在的林凡已经彻底褪去幼时的稚嫩，清秀的五官精致深邃，眉宇之间流荡着温雅的神采。在黑道打拼这么多年，磨砺出的王者之气却丝毫未及那一份自然散发的雍容矜贵。

“心理学家说，如果第一次见面，你盯着对方8.2秒以上，就不单单是喜欢了。”从林凡眼中射出的光芒让我顿时有些恍惚。我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过如此炙热的眼神了。

“是你吗？小昇……”沉默许久之后林凡终于开口说话。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心跳，决绝的回过头来。“你口中的那个人在七年前就消失了，现在，你眼前的是sky——绯色夜潮的当红少爷之一。”

林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垂下明亮的眼眸自然自语般的说道，“我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可是兑现的时间似乎过于漫长……”

“哦？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我可从没听过说梵日帮的帮主是情圣！”

“……看来，你确实把当初的话当玩笑了。”

“的确！有个词叫什么？童言无忌。你应该知道。”我快速打开车门，将林凡的声音隔绝于后。大步向绯色夜潮走去。

“舒昇！”我听到身后稀落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住。

“林大少爷对我有兴趣？”

“……”

“十多年以前，我整日沉默；而如今，林大少爷竟然有装哑巴的兴趣？有钱人的喜好果然特别！”话音结束的同时，我的手轻轻伸向林凡的脸颊。意料之中林凡猛的用力推开我的手。我听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从口中吐出。

“看来，我确实不应该回来。”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没有多看我一眼。

站在暗处太久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感觉到眼前有些许的朦胧呢。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上扬起嘴角。

“i向我招手示意，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宾治，谢谢。”

“你最近……没事吧？”i脱口而出的问题让我不禁好奇，我端起酒杯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这几天一直有人间接打探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惹事了？”我想，i口中说的那些人一定跟林凡有关，毕竟雾影组织不会无聊到搜寻我的消息。

“没有。这几天我都懒得接客。”

“真的？sky……你知道我会担心你的。”

“放心吧。i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拉近我跟他之间的距离。我懂得他的心思，但是只能避而远之。不值得，对我这样的人付出感情，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都不值得。

“我希望能帮到你，但是我好像很没用……”i似乎对自己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