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毛巾放回浴室,只听见外边的叶臻声音低低的,“怎么敲了半天都不来开门。”我从浴室探出头,“这不是正洗澡么,没听见。敲那么急有事儿?”顿了好久都没听见他的回答,我理了理头发走出浴室。“我还以为你又跑了……”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轻到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我抬头看着叶臻,他神色显得有些疲惫。我暗暗握紧了拳头,笑着打哈哈。
叶臻什么也没再说,坐到沙发上闭上了眼。
我走到床边坐下,“你怎么会过来。”叶臻一动不动的闭着眼,“打电话给你,警察说你东西丢干净了,让我联系人来接。”我转头看着漆黑的窗外,“让我妈来不就好了,何必你亲自来呢。”叶臻蓦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觉着阿姨知道不太好。”语毕复又闭上了眼睛。我不自在的看了看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无所谓,“那你可以回去了。”叶臻的身子一僵,睁开眼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快步的甩门出去了。
我往后向床上一倒,用手臂挡着眼睛,心里边觉着难过极了。叶臻,叶臻,远远的离开我吧。我觉着手臂有点儿湿,却还是忍不住的想,我多想留下他,叶臻,叶臻。
第二天叶臻敲门带我下楼吃饭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冷淡。我咬着包子偷偷打量他垂着眉喝粥的样子,觉得自己作孽极了。“你……你今天回去么。”我夹起一个荷包蛋装作无意的问。“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回去么。”我忍不住打量他越来越冷的脸色。“怎……怎么……怎么会,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事儿么。”“不耽误。”“哈……啥。”叶臻夹了个煎饺放在我碗里,“我休假。”我死死的瞪住碗里的煎饺,恨不得把它瞪穿。“你看着它有什么用,赶紧吃。”叶臻好整以暇的继续吃着早饭。
我看着碗里的煎饺,感觉很痛苦,好像我就是那个被煎过的饺子。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饺子,心里不禁为它掬了把泪。
吃过饭叶臻催着我收拾好东西,他把房给退了。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包行囊,身上也不是昨天那种刚下会议的带着浓浓商务气息的呢子大衣了,他换了件厚厚的灰色羽绒服,显得很休闲,额,很俊俏。他挑着眉看着我,我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的白色棉衣。“走吧。”他提着那包不明物体,斜眼对我道。“去哪?”我弱弱的问了一句,我身为一个没钱没证件的苦逼,果然气势就比他低了一截。“跟上。”他也不回答我,径直的走出了酒店大堂。门口的保安体贴的拉开了门,风雪扑面而来,我再一次的悔恨自己去哪不好偏要来这冻死人的地方。叶臻回头一把拉起冻得哆嗦的我,塞进保安招来的的士里,跟着也坐进了后座。我拍了拍棉衣上的雪,觉着手冻的快没知觉了。叶臻拉过我的手,我正打算挣扎,他不知从哪掏出的手套往我手上套。很厚带夹层的鹅黄羽绒手套,上边还印着一只傻兮兮的唐老鸭正与我对望。我缩回手不知该往哪放,叶臻瞧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笑了,“就你这身装备就来哈尔滨?”我羞红了一张脸很没底气的转头看窗外,“这不是忘了么。”我小声嘀咕。叶臻笑的眼睛里都荡起了水汽,“你出个门倒是够折腾事儿的。”说罢打开身旁的包,掏出一条烟灰色毛线围巾,掰正我的身子,把围巾往我脖子上绕,“我自己来就好。”他什么也没说,继续把围巾在我脖子上绕了3个圈,围的结结实实的才满意的放下手,拿起包里的另一条一摸一样的围巾给自己围上。我看着他修长的手理着脖子上的围巾,脑子很不在状况的想,这算是情侣围巾么。我被自己的想法窘到了,尴尬的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叶臻瞧见我把围巾扯松了,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再次把我裹的结实,“别乱动。”我有种自己被当做玩具娃娃被人任意换装的错觉,“那啥,嘞。”叶臻自顾自的折腾围巾,“不想冻死你就给我围好。”说完我觉得脖子上的围巾松了一松。
下了车,叶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副全黑的羽绒手套,我看了看手上颇具喜感的唐老鸭,满脸的黑线。“咱能换换么。”我比了比手上的唐老鸭。叶臻瞟了我一眼,“我瞧着挺合适你的。”我默默的把快出口的脏话吞进肚子里,“其实吧,我觉着你戴更好看。”我满脸真诚。“你要是嫌弃就自个买去。”叶臻挑着眉毛似笑非笑。我干笑几声,“我很喜欢,很喜欢。”心里默默的掬泪,有钱的是老大。
跟着叶臻上了火车,我才后知后觉的问,“咱们这是回去么。”叶臻坐在人挤人的硬座车厢里显得很突兀,我看他硬邦邦的坐着一动不动,才想起来这位大爷是有洁癖来着的。叶臻不自在的往我位置移了移,“去漠河。”我震惊的转头看着他,他看着我□的表情明显欣慰了一点,“你不是爱往北跑么,我这是成全你。”我的大爷啊,大冬天往漠河跑的都是傻逼啊,“那个,我突然觉得好热啊,我下车透个气好了。”叶臻玩味的看着我,“赶紧趁着车没开下去透气,我就不送你了。”我讪讪的看着叶臻那大爷脸,咬着牙诅咒他,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世界上还有卧铺。这么想想我就爽多了,看着叶大爷也能继续荡起狗腿的笑了。
当列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我正悉悉索索的翻包包。叶臻顶着张无害的脸凑过来,“找什么呢。”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