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平安不想挣扎，他只是担心自己挣扎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道在误伤了霖公子之后再次误伤了顾明之……这个男人虽然对他不好，但是他却给了他一个名字。在et的世界中，能给予对方名字的只有比他更强，或者打败过他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的确被顾明之“打败”了，因为他现在正在默默的挨打中。

“福儿，带平安下去，记得给他上药。”

或许是出于疑惑，或者是出于不忍，总之，顾眀之没有把平安扔出门去，他想反正后院空的房间多的是，只要平安不再破坏自己本就冷清的生意，就先由着他去吧，是死是活，看他造化。

福儿和平安一样，在轻烟楼里，忙的时候可以做领客小童，不忙就只负责做杂工。福儿官长得不差，只是肤色太黑，若是站在朝堂上，还有几分包青天的影子，可是到了以白为美的小倌馆，他就只有出卖体力，服侍各位公子的份儿了。

后院是和柴房连在一起的，与前院隔了一道墙，既方便他们干活，也不会打扰前院寻欢作乐的人们。但是后院的房子都不大结实，很容易透风，也只有常住人的几间房子会用泥厚厚的糊上墙缝。

福儿把平安抱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脱了他的裤子给他上药。平安的屁股白皙挺翘，不像他人那么瘦小可怜，此刻被顾老板打得红白相间的煞是好看。福儿在轻烟楼呆了很长一段时日，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今日看着平安的屁股他却觉得有种奇异的美感。他也知道有的客人就好这一口，通过虐待来获得快乐。为此，福儿表示很不屑，伤痕能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块烂肉罢了。可今天亲自为平安上药，手指在平安细嫩而有弹性的屁股上按压，他才真正品尝到了那种奇妙的快乐。

揉着揉着，他的嘴角勾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哼起了小倌们跟客人调情的曲子，或许是太陶醉了，忘记了手中的力道，指甲划在嫣红的伤痕处引得平安好一阵战栗。

“咳咳，那个……”为了掩饰自己心里不正常的想法，福儿不自然的干咳两声，开口道： “平安啊，你刚来轻烟楼还不习惯，其实不管在哪个府上做下人，被打都很正常，就连说咱们楼里的那些个红倌儿，他们被□的时候也都还挨打呢。顾老板平时说话冲了点儿，但他心肠其实挺好的，要不是你今儿个把财神爷刘员外给气走了，又打伤了摇钱树霖公子，他也不会动手打你……”

福儿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却不见平安答应一句半句。好奇之下低头一看，平安的小脸上全是渗出的冷汗，贝齿紧咬下唇，低垂的睫毛上的泪花闪闪，原来已经疼晕了过去。

见此情形，福儿摇头失笑：“真是个傻娃儿，明明疼成这样还要死命撑着，倘若就这样被打死了也没有人会心疼你的。”

说完，他的心口却骤然疼了一下。

在这风尘之地，福儿虽不比那些小倌儿，但也见惯了世态炎凉，早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哭该求饶，什么时候该闭上自己的嘴巴，但是他也同样只能被命运左右。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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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后院潮湿寒气颇重，平安挨了一顿打之后竟然发烧病倒了。连累着福儿忙了院里的事儿还得照顾平安，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平安倒是很乖，不哭不闹，但就是不肯吃药。

“你受了伤，又感染了风寒，不吃药是好不了的！”福儿皱着眉头把药碗往桌上一撂，气呼呼的出门干活去了。他也是看在平安年幼乖巧才愿意照顾他，不想对方却是一头闷闷的倔驴，任凭自己怎么白活，都不理会。想着自己的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福儿心里边大为不快，临出门槛头也不回的道了一句：“你要是不想死就把药吃了，若是想死，我也留不住你！”

平安静静的躺着，等到福儿走了老远才从龟裂的嘴唇中茫然的吐出一句：“死……什么？”

在et的世界里，没有死这个词，也没有灵魂之说，他们生命的终结便是爆炸或者消逝，爆炸是由于自身能量的异常活动超出控制，最终导致的自爆；而消逝则是因为能量的大量无挽回流失导致的虚弱，最后湮灭……就像他现在的感觉。

“我就要消逝了吗？……不，不行……”他的内心在做最坚决的抗争……

他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逝，因为他曾经是et世界的强者，他理想中的结局应该是在享用完万年之后，无聊得不行然后潇洒地自爆。他的能量之所以强大，据说是因为他的前身是当时et界里的两个巨头，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既没有无聊得自爆也没有任能量消散到湮灭，而是采取了最古老而危险的融合方式，将他们的能量块完全融合到了一起，然后产生了完全崭新的他，他们自己却没来得跟他打声招呼就消失掉了。

直到现在他也不能理解他们的疯狂的举动，不只是他，整个et界都不理解他们。

“我不能消逝，至少在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融合在一起之前……我不能……”他这么想着，硬是撑起身体，艰难的取过药碗，闷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