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午罗可谓是诚惶诚恐的伸出了手去,看着莫珏白皙非如常人的手,微的怔神,也不知怎样想的,出口说道,“我却只听说过慕容哥他有个弟弟,什么时候又多个兄长出来?”
这话虽是无心说出,却突兀的冷了场面。午罗迟了片刻才反应到那异样,而因着不明状况,他看着莫珏有些郁郁的神色,不明了的望向戈木,得来个无奈的叹息,让他心里浅生了愧怯。
戈木拍了下莫珏,而莫珏沉默了下,如似下了决心一般的问向午罗,“你可知道叔君的真实身份么?”
“自是知道的,更何况你称他叔君……”午罗应说,而声音因着莫珏或许沉重的表情渐渐低弱。
“啊,你说的是……那你可能保证不与外传?”莫珏又问。
“这……”看了眼戈木,得来他点头示意,午罗便也应了下来,“若你说些什么,不能传出的我绝不会擅传的。”
“那我与你说我身家之事,你可愿听?”
“……嗯。你若说,我便听。”
莫珏低了头去,午罗则站在那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戈木故作叹息,将两个少年一边一个压在手臂下,往前推送,“走,让慕容他们假正经去吧,小爷我带你两个出去玩,好吃好喝的糟害着,回头让慕容去做那大头鬼吧!”
“……哦。”
两个少年相视一眼,如此应声。
三人为行,一同离去。只说是往事烟云,愁连流转,过了这许久,仍旧,残留着难以解脱的束缚。
莫珏之事,还要追究向那十年前开始的继位之争。
时年慕景溃败前朝、入都长永第七年,诸多世事皆已安定下来,然景皇慕容却身患重病,已入膏肓,正是临近垂危,又迟迟未有诏书嘱咐储君何人。
景皇座下七位皇子,其中大皇子慕容昇本就在朝廷之上多有涉政,比起其他不曾参与的皇子,似乎理所当然的该是继承皇位之人选。然而虽有臣子——如前时大元现今丞相,何卿——多次进言请立太子,人选之事也几乎直指慕容昇,景皇却全然不理,一味拖延,不仅回避诸臣进言,到了后时,更是不见众人,叫上上下下惶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便是这时,宫闱之中起了异样之风——方才显露出头角的四皇子与六皇子突出意外而亡,五皇子竟暴重疾,成了疯癫。无人知晓为何如此,而与此同时,慕容昇的日益活跃,却在增加着在朝野间的声望。以何卿为首,大皇子之党派渐渐兴起,景皇不能理政期间,诸臣似乎已然将他当做了君皇而待。
慕景之盛华,掩盖了欲起的灾祸之烟。谁也不曾在意,那几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的慕景皇室。也正是当众人几乎忘却了储君未定一事、慕容昇代政半年之时,自宫中忽起了传言——
传位诏书,以由景皇传下,而所选储君,却并非慕容昇。
而今大皇子已是众望所归,其才干也已为众人所认可,这般消息又似乎并非空穴来风,顿时引起了种种猜忌,也将那不曾为人所重视的剩下的三位皇子,推上了浪尖——
便是二皇子慕容歌,三皇子慕容濂,以及七皇子、现今慕青王爷、时名慕容倾的慕倾墨。
在此之前,二皇子与七皇子几乎无人晓得其名,于是众人目光便追向了居于宫外疗养伤体的三皇子慕容濂。从未出过面的慕容濂在这场纷争中,虽是不断推说不与参与,这般状况下,难免重了病疾,不久便传来逝去之息。众人正是惋惜,宫中又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困于冷宫之中的慕容歌,带着年仅十二的小皇子慕容倾,竟逃出宫中,没了踪迹。
诏书不闻更改,所剩之人,便只有这两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子。然两人意外出逃,愈加叫人迷惑,与此同时,慕容昇却下了命令——全境搜寻两位皇子,将之——“缉拿捕获”。
却是那时,众人随势迷惘,竟是应和,唯有一人存下疑虑。直待到下面传来寻得两位皇子的消息、慕容昇出宫亲自去寻,那人于夜中偷入皇宫,费尽心思,寻见景皇,彻夜言语,得命诏书,公布于天下——景皇驾崩,继位于歌,倾为相辅。
而大皇子,以其威胁父皇、谎骗朝野、害杀兄弟之罪,下令捉拿。
那宣令诏书之人,乃是当时为丞相之位、威望堪王的“圣元相国”——藤左京。
而今,其辞去官位隐于草野游走行医,化名为,阁千。
这便是慕容歌晓得而慕倾墨不知的,阁千为上位之人所敬畏的原因、那被淹没于烟云之后的真实身份。
却是在这期间,慕容歌与慕容倾被慕容昇紧追不舍屡陷险境,困境之况已叫慕容昇近乎疯狂的欲要屠杀两人。又恰是邻国桓连举国来犯,混乱之间,最终虽是无事,慕景也惨遭祸害。将这诸多归罪于被捕的慕容昇,行过继位之仪的慕容歌感以兄弟情义,违逆众臣意愿,恕其死罪,而掳其皇室身份,远派边境,不得再入长永之地,而其子、时被囚束牢中以作连坐的少年慕容珏,免其连累之罪,同除皇籍,赐姓为莫,宫外立府,再不得参政。
至于慕容倾,则以群臣之前甘俯首称臣一生辅佐之向,封为慕青王爷,赐王府为居,更名倾墨,以解诸事。
“……那时年少,我却也知父亲犯下了怎般的罪过。虽未设同罪,但我为罪臣之子也是事实。”莫珏与午罗说道,显出的哀痛,叫午罗不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