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锁一顿,随即抽回。容镜故作样子松了口气,道:“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被你抓走和直接跟你走没区别。我跟你走就好了嘛。”说着又叹气道,“只是我突然失踪,小颜颜他们可如何是好。”
南宫渺冷冷道:“此间的事我自有安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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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愈烈。钟弦尝试运功,气海内当真一点内力也无。南宫离走到他身边,扳过他的身体,一掌对上他的后心之处。随即,一股热流缓缓涌入。
钟弦一惊,立刻脱离了他的掌心,道:“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离微微笑道:“反正我的内力用不着,不如都送给你了。”
钟弦道:“你以为你没了内力还活得成?”
“无论有没有内力,南宫离都活不成了。”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门应声而开。
☆、始料未及
银光乍现,五枚暗器紧擦着南宫离的脸和四肢而过,笔直射入墙内。暗器尾端尽没入墙壁之中,强劲的力道使擦过之处的穴道都微微发麻。
容铮一袭玄衣现身于二人面前,斗篷之下的长发还挂着未曾化去的霜雪。阴影之下,深陷的双眼一改往日的嬉笑慵散,目光变得犀利似仞,冷漠如冰。
他淡淡扫过眼前的两人,目光在南宫离的脸上徘徊片刻,唇角一斜,眼中却全无笑意:“自作孽,不可活。南宫宫主既然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就注定死在小生手上。”
南宫离微不可见地向旁移了半寸,避开了和钟弦衣襟相触,然后翩然一笑,道:“是么。如果我真的用十成的内力和你对招,你不妨试试究竟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容铮唇角一挑,道:“我不介意你死得再难看一点。”言毕,长袖微动,数十枚暗器梨雨一般向南宫离射来。在南宫离挥袖扫开暗器的一刹那,一柄长剑从腰间脱鞘而出,瞬间向对面刺去。
南宫离面色不变,一掌迎上,直抵剑尖。钟弦未及阻止,只见一道猛烈的气流从掌心迸发而出,周围的空气立时一震。那剑竟是再不能向前移动半寸,隔空凝滞数秒,然后瞬间化为粉末!
容铮被击退数步,只觉胸口像是被寒气穿过,冷彻入骨。
南宫离随即连出数掌,速度之快,竟让容铮避无可避。容铮暗暗一惊,心知南宫离此番是真的用了全力欲与他同归于尽,便运足内力出掌回击。两股强劲的气流相撞,容铮只觉全身的经脉瞬间被阴气冷凝,胸腔一滞,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衣袂狂舞,连钟弦都被这巨大的力道击退数步。南宫离却如扎根在地上一般,身形纹丝未动。
半晌,一股紫黑的血猛地溢出双唇,沿着唇角缓缓流下。
“南宫离……”钟弦低低叫了一声。
南宫离微微一笑,抬手拭去了唇角的血迹,随后望向对面的容铮,悠然道:“你的武功虽然远胜于容镜,却依然远不是我的对手。你是打定了主意想在今日与我同归于尽,还是养精蓄锐,等待日后重立天毒门呢……”
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似乎刚才尽全力催动内力对他的身体并无半点伤害,只是随手劈灭了一支蜡烛。
容铮勉强站稳,冷然回视着南宫离。内脏在刚才的一瞬被重创,虽有余力最后一拼,但再接南宫离一掌,南宫离死活不知,自己却必死无疑。
他一生洒脱冷情,并不将仇恨放在心上。然而百里邪一手将他抚养成人,对他而言亦师亦父,天毒门更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灭门弑师之仇若不报,枉自为人。然他若真因此送命于此,天毒门便再无重现江湖的可能。
容铮凝视着南宫离漫不经心的脸,眸中复杂的神色飘忽不定。僵持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容铮唇齿微动,正欲开口,却被一阵低哑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那声音狂笑数声,然后骤然而止,接着道:“逸儿,南宫离这小子向来工于心计,你若真再出一招,看他还有没有本事再用刚才的力量抵抗?”
言罢,木窗应声而裂,数枚利箭从窗的四角齐齐射入,擦过容铮头顶,齐齐向南宫离射来。南宫离一凛,身体倾侧连连躲过,谁知下一拨利箭再次射来。眼看就要射入胸口的一刹那,那枚箭却突然被一只手擒住了。
钟弦将利器掷于地上,向窗外冷声道:“天毒门门主就这么喜欢躲在窗外向人偷袭么。”
数秒的寂静后,窗门忽然洞开,一个黑影以轻功遁入,双足飘然落地,一根青铜拐杖支在地上。
花白的长发束在脑后,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额蔓延至右边的下颌,将整张脸分割得支离破碎。
正是百里邪。
百里邪低咳数声,然后抬眼看向挡在南宫离身前的钟弦,讥讽一笑,道:“南宫离这辈子好事一件没做过,倒是害人无数。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被下了毒手吃尽苦头反而还来替他卖命的。”
钟弦淡淡道:“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南宫离一手捏住钟弦肩上的软穴,不顾挣动将他推开,然后冲着百里邪微笑道:“我以为凭你的身体,已经没力气从凛栖谷走下来了。”
“我能好端端上去,自然能好端端下来。”百里邪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容铮,“怎么,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以为可以从逸儿手下捡回一条命了?”
南宫离左手依然抵在钟弦的肩上,面露惋惜道:“对付容铮一个不难。如今多了一个人,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