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宝禾先生离去之后,刘子安捧起日记随手翻阅着。上面一篇又一篇写满了旅途中听来的恐怖故事。虽不到一百则,却也数量可观。因采用的是记录体,行文相当简洁,却更有一种凛凛的氛围。
读了片刻,刘子安发现纸页之间夹着一根长发,黯无光泽,仿佛是从尸体上拔下来的,叫人看了心里有些发怵。
刘子安用指尖轻轻将它捏起,扔出了屋外。这时,一阵风吹来,长发的一端飘然扬起,犹如一条昂首吐信的蛇。黑线般的长发,仿佛有生命似的,黏在了刘子安的手背上。刘子安慌忙甩了甩手,可那痒痒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却久久不散。就像个女人,一个紧紧黏上来,摇着头,不愿离去的女人。那头发,刺溜刺溜,顺着刘子安的手臂作势要向上爬,貌似打算一直爬到他脸上去。
刘子安在它即将钻进自己衣袖的瞬间,用另一只手捏住它,果断地将它从皮肤上扯了下来。这下子,它才仿佛死了心,顺着风不知飞向何处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安告诉自己,定然是因为风的缘故,使它看起来仿佛有了生命,仅此而已。
“小少爷,小少爷……大爷回来了,还带了个姑娘……您快去瞅瞅吧!”一个小厮忙忙地走了进来,笑道。
“大哥回来了?在哪儿?”刘子安本因小厮打断自己的思绪而有些不快,听说大哥回来了,立刻忘掉了方才的情绪,惊喜地问道。
这也难怪,刘子安小时候本就是自己这个大哥给带大的,兄弟二人感情最好。后来大哥开了镖局,常年不着家,刘子安呢又经常跟着宝禾先生跑东跑西,兄弟二人聚少离多,算起来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瞧我,净是高兴得傻了。大爷现在在……”
小厮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