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程峰咧着嘴笑道:“老贾……你犯事了,我一直只知道马路上开车,有两车相撞出车祸的,你这可好,还出船祸吗?”
水面宽敞无比,不可能是其他行船。
贾老汉脑门上汗珠滴答滴答的直往下掉,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举着手电筒照了照,竟一屁股坐在了船甲板上再也起不来了。
汉水河因为与长江连通,所以一直以来也是怪事不断,当地渔民有自己的禁忌,有些危险水域,能不沾边就不沾边,侥幸有活着回来的渔民,就会与其他同伴说,他在那片水域里看到了什么怪事。
这一次,真是应了那些老渔民口中所言,被贾老汉真给撞上了。
“是口棺材?”马程峰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口青铜管材,棺材盖上刻着许多古怪的水纹,纹路与李开的棺材很像。这口棺材不知道沉在水下多少年了,棺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铜锈,上边还趴着几个牡蛎壳子。
“河神老爷保佑!河神老爷保佑啊!”吓的贾老汉跪在甲板上连连磕头。
“这片水域这么大,就算水下真埋着什么棺材飘起来,也不至于让咱就给撞上了吧?这也太巧了?不祥之兆!”楚湘云就是本地人,也听说过汉水河上的禁忌。
以前就有其他渔民,行船至此突然在水面上遇到棺材的说法。当地渔民说,只要遇到棺材,就赶紧掉头回家,千万不能再往前开了,这是河神的警示。谁若不信,打破了禁忌到时候恐怕连尸体都捞不回来。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吗呀?快……快跪下给河神老爷磕头。”贾老汉的脑袋磕在甲板上发出咚咚响的动静。
马程峰不是不信邪,河神这种东西到底是啥谁也说不清,难不成水里边成精的大鱼大王八真能有了灵性受人香火吗?
他抱着肩膀不屑道:“老贾,你昨儿没少给河神老爷磕头烧香吧?可你的河神老爷好像并不领情呀?就连那些捞尸人都没有一个帮你的,所以,你还是收起你的虔诚吧。”
“你这孩子可别瞎说话呀!惹恼了河神老爷咱们谁也回不去了!快跪下!”
“回去?你的意思是,水面下浮出来一口棺材,然后你就要调转船头往家走?那你家老二是找还是不找了?”
贾老汉一听,不说话了,站起身来直勾勾地望着那口棺材,他心中也在衡量,再虔诚,可任何信仰跟自己儿子比起来孰轻孰重啊?
“小狸,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吗?”马程峰问。
“是的了,离着好远我就能嗅到它的邪气,好不安逸哦,心里慌慌的。”胡小狸挽着马程峰胳膊说道。就好像她真的害怕一样。
这玩应莫名其妙地从水下冒了出来,就堵在船头方向,船跟车不同,在水面上开船,不可能说掉头原地掉头,这又不是木匠小船,电拖船掉头是要有个向前的动力,然后再掰舵。退一万步讲,就算这玩应不详,想绕开恐怕也不行。
“老贾,你甭管这事,正常开。小曼,把钩子递给我。”马程峰喊道。
渔船上有一杆长铁钎子,钎子前端是钩子,平时如果在水下遇到大鱼,也可用此物捕捞。
老贾愣了下,然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赶紧跑回驾驶舱继续开动马达。电拖船又往前开了十来米,马程峰拿着那大铁钩子,顶住了那口飘在水面上的青铜棺材,勾住了棺材盖侧沿往旁边一带,铜棺顺势就斜着飘了过去,给渔船让开了。
众人回头望着水面上越来越小的铜棺,最后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虽然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可心底里却不是滋味。这是汉水河的禁忌,而他们这一次,却要偏向虎山行,打破了禁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会不会真有河神的诅咒。
禁忌归禁忌,这也就是一种迷信的说法而已,其实从科学的角度讲,这片水域下的泥沙中很可能藏着一座古墓,千百年来,河床也在变化,以前这里可能是平地,所以才会有古墓,后来河水漫过平地,形成了水渠,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河水把古墓表面的泥沙冲没了,最后那棺材可能就浮出水面了。但这么大的水域,这玩应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赶这时候出来,而且还就在他们船头位置浮上来,让渔船撞上,绝非偶然。
“爷们,抽根烟?”船舱里,贾老汉脸色阴沉,依旧没有忘却刚才的怪事,精神有些恍惚。
他抽了几口烟,稍做镇定,说:“我在汉水河上行船几十年了,就算真碰上啥邪乎东西死在这儿倒也无所谓,只恐河神老爷不肯放过你们呀,若是连累了你们跟我一齐喂了大鱼,那让我如何是好?别说下辈子了,再来十辈子这孽债也还不清了!”
“您老放心吧,我们既然答应帮您,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的,再说,我们几个可都是命硬之人,不就是口棺材嘛?您跪都跪了,躲也躲开了,就当它是件巧合吧。”马程峰安慰他说。
“但愿如此……”
二人正在船舱中闲聊,突然,常小曼喊:“程峰,你快来瞅瞅,又……又是那东西……”
他跑上甲板,顺着常小曼的手指一瞅,船身右侧,距离他们大概一百多米的水面上,竟然又碰到了一口棺材。
那东西距离他们还有点远,无法判断其纹路是否与刚才碰到的那口铜棺一样。现在水势平缓,他们是逆流而上的,而那口铜棺好像并不受水势的影响,竟莫名地朝电拖船这边飘了过来。
“嘶……哟呵……这玩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