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羊山派的事儿。”
常嘉赐愣了下,才软下去的心口又坚硬了起来。
“呵,行,我便告诉你。那时,我看着你那小厮往游天教去,也知晓他会从这条路回来,原本是打算让他带着逃命的我们去到青鹤门求救的,谁晓得你那好徒儿会忽然冲出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那我只能将计就计喽。”
东青鹤脑袋一转,明白了常嘉赐的意思。
当年沈苑休叛出青鹤门一事在修真界还是闹得很大的,他在打伤秋暮望之后又陆续杀了不少其他门派的高手,以至于落网之后就被众派共审,当时几乎叫得上名号的修士都有参与或旁听过那几场审判,常嘉赐或者说花浮因此能认得出沈苑休的模样也是正常。
既然他知道沈苑休是谁,那也该晓得他仇家众多,沈苑休忽然出现搅了常嘉赐的计划,他便转而打伤了青溪,因为他知道凡界村庄被梼杌所毁,不需多时,修真界的修士就会闻之而来,他们看见死了那么多人,又看见沈苑休在那里,十有八|九都会觉得那凶兽与这恶贯满盈的魔修脱不了干系,再想到东青鹤当年立下过若这徒弟再为恶便要亲自手刃他的誓言,自然会想法子到青鹤门来告状了,为显公正,带上常嘉赐更是无可厚非。而以东青鹤的为人,可怜兮兮身怀凶兽内丹的小凡人常嘉赐因此能在青鹤门留下,也算顺理成章的事。
看着东青鹤若有所思的表情,常嘉赐觉得好笑:“得了,东青鹤,不必这么假惺惺的装腔作势了,你既然知道我做了什么,那便趁早动手吧,省得我日日要吃这生不如此的苦。”他边说边用力甩着腿上才绑好的白纱。
然而才挣动了两下就被东青鹤一把摁住,扯来被子把腿塞了进去。
“不要动,好好躺着。”东青鹤语气还是温软的。
常嘉赐看他得目光匪夷所思:“你真明白我做了什么?”
东青鹤颔首:“我明白,你逃出地府,怕被阴司鬼差捉拿,到处隐匿行迹,最后发现青鹤门中有结界庇护,所以才设计躲到这里。”
常嘉赐一怔,刚想辩驳,但又觉得东青鹤这也不算说错,这儿的确给他避开了不少麻烦,不过他不信东青鹤真能因此释怀。
“我是设计了你,我还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别告诉我你可以对这些一笔勾销?”
这哪里会是至善至仁的东门主能做出的事?谁信呐?!
东青鹤果然皱起了眉:“的确,你为一己私利将那么多的无辜性命都牵扯进去本该罪无可恕……”
说到此立时换来常嘉赐一声“果然如此”的冷笑。
“虚伪!”他狠狠地骂道。
东青鹤摇头:“只是……那满村百人都折于你手,可是你却又同我一道杀了混沌,救了千千万万的天下人,这笔账,也算将功折罪。”
常嘉赐一呆,眼内闪过一丝荒唐。
才夸了他阴险,他这就犯蠢了?他东青鹤不会真以为自己想救天下人吧?
东青鹤似是猜到了常嘉赐心里所思,宠溺地摸了摸常嘉赐的头。
“无论你之前怎般打算,又怎般计较,但结果却是你切切实实豁出性命不顾安危的拼死斩落了凶兽,那么多性命因而平安,我想这一切不止我一人看在眼里。”
常嘉赐大怒地挥开他的碰触,就跟被蒙了什么大冤似的生气:“如果不是你威胁我,我怎么可能……”
东青鹤笑笑着收回手:“可是你还是做了抉择。”
想到方才听见外头人也是这般对自己赞颂的,常嘉赐只觉在做一场噩梦的。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呢?还有被逼着当英雄的?
他这人脾气就是犟,勉强他干的,哪怕是再好的事儿他也不乐意,尤其那对象还是东青鹤!
他想把自己划拉到跟他一国去,以为一些虚名浮利能把自己哄骗住,常嘉赐才不上他的当,而且他更不信东青鹤真能为这破借口颠倒黑白,白白让那一村的人全去见了阎王,还赔上他贴身小厮的一条命。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果然,对上常嘉赐防备怀疑的视线,东青鹤犹豫了半晌,终于又道:“好吧,是有一些内情,我觉得你的确该知道。”
“你有屁快放!”常嘉赐都要气死了。
东青鹤掀开被子,忽然一手探到了他的小腹上,摸得常嘉赐吓了一跳。
“干、干什么?!”
东青鹤不过一抬手,就制住了乱踢乱动的伤患,就着这过近的距离,他认真地对常嘉赐说。
“在你刚到青鹤门的时候我就觉你的脉象有异,之后你的修为又时有时无,我便在你的气息中探到了一丝异动,我一直想不透那是什么,直到见到了混沌。”
常嘉赐茫然:“我和那凶兽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为何只有你没有中混沌毒吗?”
常嘉赐摇头。
东青鹤说:“你的体内有魔气,我曾以为你腹内有你说过的梼杌内才会如此,可后来我细思应该不是,梼杌虽凶悍,但你的修为比它高多了,它的气息不该如此日久占据你的气脉不散,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你体内的魔气根本不是梼杌兽的,而是混沌巨兽。”
“混沌?”
这个消息的确让常嘉赐十分吃惊,在混沌这回逃出结界之前自己的体内就有了妖兽的气息?最大的可能就是九百年前……
东青鹤证实了常嘉赐的猜测:“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当日我们以魂魄之态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