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个来瞧热闹的混元派弟子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白青缨闹那么一出,倒让我觉得整个冲霄剑宗的女修都是此等货色。她们表面上装出一副冷淡矜持的模样,实际上却同那白青缨一般好勾搭得很。你只需同陆师兄一般悄悄递个眼神,没准当晚就能见她自己来你房中……”
那混元派弟子的话语着实猥琐不堪,听得周围散修眉头一皱。他还未得意片刻,就听得有人在不远处冷冷道:“哪个没长眼的蠢货敢背后议论我冲霄剑宗的师姐师妹?今日之事,断难善了。”
谁能想到背后说冲霄剑宗的坏话,竟让冲霄剑宗的人堵了个正着?
那混元派弟子面上刚浮起一层薄薄的尴尬之色,立刻被他强行压了回去。他又硬着头皮道:“就许白青缨做出那般轻浮事情,却不许我们说,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就凭你背后诋毁我冲霄剑宗的师姐师妹,今日我就要你一条舌头。”
众人只见一道锐利剑光横穿而来,直直掠到那混元弟子的头顶,居高临下搅了一搅就消失无踪。
却有沥沥淋淋的鲜血撒了一地,那混元派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捂着嘴极凄惨地悲声哀嚎,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周遭的喧嚣停止一瞬,不少散修身上都密密麻麻出了一层冷汗。
说出手就出手,不讲情面不留后路,这就是冲霄剑宗的一贯作风。
那诋毁他人的混元派弟子可是筑基八层修为,已然修为不低。谁知他竟被人悄无声息地一下断了舌头,可见那道剑光的主人修为定比此人更高些。
众人放眼望去,出手的却是一位浅蓝衣衫的青年剑修。他有一双圆滚滚的猫眼,看上去稚气又高傲。然而那道剑光却是不容否决的霸道刚硬,与这人外表半点不一样。
“本大爷是冲霄剑宗的杨虚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要报仇来找我便是。”杨虚言只冷哼了一声,便压过了周遭的窃窃私语。
他又环顾四周,大大方方道:“谁若对此有异议,便和我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赢的人说了算。”
杨虚言特地斜了先前那多嘴的金阙派弟子一眼,那人鹌鹑一般缩了缩头,就连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有这愣头杀神此等威胁之语,即便原来有异议的也变作全无异议。谁愿意平白无故因为几句闲话就招惹这么一个麻烦对手,谁愿意?
“杨师弟。”不远处却有个青年修士低低唤了一声,他细长眼眸轻轻眯起,不容置疑道:“我们该走了。”
杨虚言踌躇了刹那,终于乖乖跟在那修士身边,气哼哼道:“我气不过这些人只会背后嚼舌根,一切都是那两人之间的事情,与他们可有半点关联?若不是因为白青缨是你同门师妹,我才懒得管……”
那狐狸一般的青年修士听见此言,紧皱的眉头立时微微放松,他依旧轻声细语道:“此时合该有其余解决方法,你骤然出手太过鲁莽。”
杨虚言立刻恼怒了,他运起剑光径自向着开铭山上而去,理也不理身后的方景明。
不知好歹,何止不知好歹!他求了魏羽师叔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半个时辰的闲暇能与方景明一同出来逛逛,谁知这人竟然向着其他宗派的人,真叫他失望透顶。
开铭山顶此时已颇有一些人,杨虚言一眼便瞧见自己那美人师兄顾夕歌好似有了麻烦。他被几位煞灭宗修士围堵于一角,纤长睫羽微微颤动。
为首的煞灭宗修士细眉细目,他青白面上浮着一层隐约的黑气,令人望而生畏。他慢条斯理道:“就是阁下百余年前杀了原师弟?当真好面貌好风度,由此才能引得那混元派的陆重光亦为阁下倾心……”
“九峰论道的魁首,呵,当真了不起。”
那魔修虽在称赞顾夕歌,话里话外却带着几分嘲讽与轻蔑。他隐隐指责顾夕歌那次九峰论道赢得不明不白,是陆重光有意相让方能夺得魁首。
杨虚言一听有人胆敢嘲讽顾夕歌,立时就炸了。他刚想上前,却被人在身后悄然捂住了嘴。那人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顾师弟自有打算,你我不必插手。”
呸,就他冷眼旁观全无作为!杨虚言立刻张嘴想要狠狠咬一口,却被方景明轻而易举地闪开了。方景明又沉声道:“听话。”
杨虚言犹豫了刹那,终究没有上前。他一向信赖顾夕歌,正如方景明也相信顾夕歌一般。
区区几个金丹期的魔修,顾师兄自能应付得来。
果然,顾夕歌听得此等冒犯之语,却只是轻描淡写说:“算不上了不起,至少我比你那早死的原师弟强就够了。”
“我比你师弟强,我师尊更比你那自己作死的师尊强,冲霄剑宗又比所谓煞灭宗强出百倍。我倒不知你有何依仗胆敢出言挑衅我,若要寻死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