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养大?胤祯觉得康熙意有所指。康熙拍拍他的肩:“朕怎么跟你说起这个。你才多大点,又这么个性子,朕何必气到你头上。行了,去换洗一番,跟你母妃报个平安。”
被德妃抱着唏嘘了一场,下午又去见太子。
问及自己为何被突然召回,为索额图忙得焦头烂额太子这才想起当时培养胤祯的初衷,有些懊悔,出口解释道:“我那时被老八逼的连名下田产都卖了,求人奔走,哪里顾得着你。”
胤祯难免闷闷不乐。自己还是太过年轻,没钱没人,无权无势,因此在权衡利弊时,被当成可以丢掉的卒子。
曹顒道:“爷怪皇家人情薄,兄弟情排在权势之后,其实寻常百姓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们所争的利益小,爷注意不到罢了。”
红墙夹道里,宫女太监往来穿梭。夕阳在石路上拖出长长的树影。天色微暗。
胤祯摆摆手走回永安宫,曹顒在他背后坚定的说:“爷时间才是爷最大的优势。爷现在多吃些苦头,等您胸有丘壑,风华正茂时,他们已经垂垂老矣。您现在输在年轻,将来也必赢在年轻。”
胤祯瞧了一眼那一向老成的少年,虽闷着,仍忍俊不禁:“你说的有理,那爷就为你多努力一把,看能不能笑到最后。”
还没见四阿哥,但他今天已经很累了。想着先休息一会,晚膳罢了再去禛贝勒府,他辟清众人,在房里懒懒的躺下。
将暗未暗的光从窗子透入,照的室内微尘沉浮,暧昧不明。
屋外匆匆而又略重的脚步声让胤祯有些烦躁。刚要叫曹顒去呵斥,外面的气氛忽而变了。廊中有人噗通下跪,而来保刚说了半个字,便被人撂倒,接着狠踏了几脚。
到底怎么了,造反了这是?不满蹭蹭的往上冒。没等他掀开被子弄出声响,大门倒被对方带着隐忍的怒意推开。
他绕过屏风,见四阿哥端正的穿戴朝服朝珠,领一名小太监抬步进来。胤禛平时就清清泠泠,今日脸上更挂了层霜。
门外四阿哥的几个侍卫在外边守着,胤祯的一名戈什哈正惨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情况实在不能不让人孤疑。
“四哥,你……”几个月不见,刚一见面,怎么来这一出。
胤禛沉着脸尚未开口,门外的来保终于找到机会哭爹喊娘:“主子,救救奴才啊,您再不出来奴才就给人打死啦……”话没说完,揍到他身上的拳脚愈发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_^
11、情终情始(五) ...
外边的曹顒沉着道:“爷,您吩咐一句话。奴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来得及吩咐,跟胤禛进来的小太监往桌面放了个托盘,在胤禛的示意下关门而出。“你过来。”胤禛负手站在桌前。
他自以为尽量温和了语气,然而听在胤祯耳中,完全是冷硬的命令,就是没脾气也有脾气了:“你什么意思。”没道理的揍爷的奴才,还唤狗似地叫爷过去,你究竟把爷看成什么了。
胤禛往桌上重重一拍,碗里的东西晃晃荡荡,咬牙切齿:“你给我过来。”
皇阿玛说四哥喜怒无常,真是一点没错。胤祯余光扫过左右,室内空空荡荡,静静的,静的几乎让人耳鸣,他停在那儿,字斟句酌的问:“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胤禛拂袖风风火火的上前去,拽着胤祯的衣领,用力之大,骨节凸出青白。隐忍着怒气的脸陡然贴近。
胤祯被硬拽到到桌旁,还来不及骂他,就被粗暴的喂水动作磕破了唇,薄胎的碗沿挤入齿缝,硬塞进嘴里。
猝不及防的动作令牙齿与碗沿碰撞,碗边零零碎碎豁开一大片。
胤祯猛的将四阿哥的手推开。
小碗坠地,清脆的一响。
口腔剧痛,他勾下腰,将水吐出来,那水尽染成红色,一同被吐出的还有细小的碎瓷。